玉燕钗 作者:姑苏山人
你出宫走一走。”
她面上有过一瞬的愁云淡淡,似乎想起什么:“豆蔻在落英榭出了事,陛下以为,下一个——”倒衬得她眉眼蔚然,凝他一眼,“会轮到谁?”
“杳杳,”拥人入怀,贴近她耳鬓厮磨,平添室内三分暧昧:“既是在燕宫出了事,合该下一个轮到朕。”
她听罢这话,心下如何不知他这是有意哄自己罢了,自己委实不应同他计较,此时只同他伏小作低:“不过是妾一时臆语罢了,徒害得您妄自菲薄。”
第55章 伍伍
这一夜直到戌时, 夜幕四合,徐杳方才梳洗沐浴罢, 脚上只裹了罗袜,脚步灵动, 三步做两步便上了塌。她适才神思驰往,便在木桶里坐得久了一些,故而身上一层肌底子难免教蒸出绯意来。
这会子因忌惮燕怀瑾三分,平白生出赧意来,上了塌便径自卷进被褥里去。
燕怀瑾一时瞧得稀罕,自桌案边起身,居高临下打量着她:“这般乖觉?”话音刚落便见她拿背对着自己, 便愈发肆无忌惮揶揄她,“你什么模样朕不曾见过的,如何眼下却不能见了?”
徐杳整了整鬓角略带几分湿意的碎发, 往耳后别去,这才瓮声瓮气开口:“您且安生一些罢。”
她说这话的时候, 他已亲自为她掌了内殿的灯, 一面掷下手中的火舌子, 一面自顾自解着衣衫,脚下不疾不徐:“既然这样不愿见人,往后你只须见朕便是了。”
她系着衣襟口平安扣的手堪堪一滞, 听罢他这席话便半歪了身子,挑眼望他一眼,殊不知自他的眼风望来正好望见她若隐若现的胭脂色肚兜, 上头绣着如意纹玉兰,衬得她颈子上也泛起胭脂色。
“陛下如今日日往落英榭来,不怕落人话柄吗?”她脸上漾着清浅笑意,“这可不像您。”
他丝毫不为所动:“横竖是你落人话柄比朕多一些,自古以来那些官宦名士从来也只红颜祸水一说,便是昏君之名也不过一笔带过,殃国祸家,亡身绝祀,那才叫载入青史。”
他说这话时眉眼淡淡,仿佛在说身外事。
徐杳自然知晓这是他的打趣之辞,面上却嗔他一眼:“好处全教您贪去了,罪过只教妾一人担。既是这样一桩事,您还是走罢,明儿便命旁人去服侍你罢。”她手上掰扯道,“永和宫的茶水当属一绝,养得人也长一颗七窍玲珑心,只是寡淡了一些。再不济便去长信宫,那位身段生得好一些,脾xing勉强也算得上一朵解语花,”末了又添了一句,“瞧来瞧去都是个顶个的好处。”
“同你说两句玩笑话,还当真了不成?”燕怀瑾一时啼笑皆非,身上只着了一身中衣,上了塌便将她往自己怀里圈了圈。
他揉了揉她脑后的青丝,松了臂腕,直往人颈子上枕,连带着蹭了两下才安分。她垂下眼帘,他眉宇间有过转瞬即逝的疲惫。
她拂手企图为他拭去眉宇之间的倦意,便听见他闷哼的笑意:“朕今儿只抱一抱你。”下一瞬她腰间被覆上他绵软的掌心,“教朕抱一抱你便罢了。”
翌日
这一日鸢尾因闻讯秋狩之事,遂在内殿替她拾掇衣裳首饰一物。徐杳半支着胳膊肘望着她前后斡旋,神色恹恹:“各宫里头可有什么稀罕事,且说来与我听一听。”
鸢尾思忖一番,一五一十禀道:“回襄姬的话,原也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只是惊鸿殿的徐姬害了病症,似乎是风寒,已是两日不曾起身了。”
“我记着,那时候我病了她来瞧过我的。”徐杳神色自若,“她如今既病了,我合该拣个空去瞧一瞧她的。”她似是想起什么,顿了半晌,继而道,“只是如今她怕是不愿意瞧见我,她xing情是个好的,偏有个跋扈的姊妹作伴。我记着我这里还有二两白燕,你去开库取了,送去便是了。”
鸢尾连连应了声,自知嘴拙了一些,生怕犯了忌讳,徒惹了徐杳伤心,此时又恨自己不如豆蔻的短处来,心下涌起许多豆蔻平日的好处来,一时也难免生出几分郁郁沉沉,只悉数按捺下这些心绪,继而忙手上的活计去了。
直至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