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钗 作者:姑苏山人
约莫会索xing对燕怀瑾直抒己见,毫无遮拦。
“陛下,”蔡莲寅不卑不亢,屈膝叩首道,“臣从未对徐小仪宫里头的宦人有过半分映像。”
“荔枝虽自惠州舟车运来矜贵一些,却也并非什么稀罕果蓏,太后一处自然妥当,你且吩咐下去将朕那处的送来,记得挑个行事仔细的,万不可再出差错,你自行依着宫规里头如何去领罚罢。”燕怀瑾一番话说得有条不紊,到头来倒还为她着想着荔枝。
蔡莲寅领了命自行告退,豆蔻仍旧心有余悸,想着方才自己闷气回来,在柱阆外头鸢尾朝自己挤眉弄眼一番,虽说上回豆花淬du一事她被卷入其中,兢兢战战历了御书房面圣,然而这回却还是被鸢尾硬生生给推搡进来,不曾想鸢尾这手段这般管用,自有陛下做了主张。思及此,她倒也难得大大方方了一回,自行请命随蔡莲寅去取荔枝了。
豆蔻与蔡莲寅这一走,柱阆里头也只余燕怀瑾与徐杳二人了。
“但凡每回赏你的玩意便是掰着手指头也算不清,想着讨你几分欢喜罢了,并不曾再有旁的期许,若早晓得你会为着桂花酿这般胡思乱想,不如不赏你了。”燕怀瑾这才侧首,眼底是徐杳的倭堕髻,上头簪着釉质天青的玉簪,“朕问你一问,只说那些不通灵xing的玩意,也值当你置气吗?”
徐杳一时被他这话噎住,却又听见身畔人呢喃道:“朕只盼着你能多同朕卖乖弄俏一些。”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虽低哑,却字字清晰,似乎下一瞬要浸入她心里去。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转瞬即逝的落寞,这些时日以来,无论燕怀瑾如何待自己也好,他同自己也说过不少体己话,她原以为自己也会习以为常,却从未预料过会有眼下的这般不中听。
荏苒风月里,他却未曾逾越过她。她想,他大抵是待眼前这个徐杳是有几分垂青的。这样一副好皮囊,教人流连忘返,也算情理之中,若她只是徐杳,若她只是徐杳。
“你莫再置气了,今儿有要政处理不便逗留,晚膳记得等朕。”他看着眼前半晌噤声不语的徐杳,末了只丢下这样一句话便抬脚走了。
徐杳微微抬起眼帘,眼底是燕怀瑾渐行渐远的背影,最终斑驳在光影里。她眨眨眼,才察觉自己眼底泛起的雾气。若自己这身子的原主未曾落水亡故,平平安安活到十六岁的年纪,被徐文山接进京都,或许当真便同燕怀瑾长相厮守一世也算说不定的。
如此想来,有情人成双成对,倒也算是美事一桩。可惜这些不过是她的一时臆想。
这日申时的时候,日薄西山,正是一副余霞散绮的景致,映在波光粼粼的芙蕖池上涟漪轻泛。鸢尾神色仓惶的进了内殿,彼时徐杳一只手枕在金丝楠木桌上,另一只手里拈着刚剥好的荔枝,晶莹剔透泛着澄光,自顾自送进口中。
“襄小仪。”鸢尾朝她福了福身子,颇有几分郑重其事。
她只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便听见鸢尾愁眉不展,絮絮说道:“徐大人递了话来,要您务必今夜留住陛下,纵然蔡大人来请也要置之不理,须得万无一失,若是能离得行宫远远地那是最好不过的。”
徐杳听罢戏谑道:“陛下今儿既同我说了要来用晚膳,想来十有八九会留宿。只不过——”她微微蹙眉,十分诧异不解,“这倒奇了,如何才能离得行宫远远地,你家大人也实在是异想天开,好高骛远。”
“阆州知府这桩事总归要了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谁知那阆州知府竟不是个省油的灯,如何也不能轻易弃之。只因那阆州知府原是徐大人的左臂右膀,是以便对徐大人的悉数笼络来往之人了如指掌。可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徐大人的意思是,阆州知府案既无回旋的余地,那便只能让阆州知府痛痛快快泯灭个一干二净。”
鸢尾咂了咂舌,继而道,“徐大人还特意再三叮嘱,陛下远没有您以为的那般深沉稳重,不若您攒掇陛下去逛一逛阆州集市,兴许陛下心血来潮便允了。”
徐杳听罢她这一番合盘托出的言辞,也算毫无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