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钗 作者:姑苏山人
厉地穿梭在她鬓间,一柄罗汉竹油纸伞映入她的眼帘,雨丝顺着竹骨而下。
徐杳愕然,却见蔡莲寅捱着自己撑开罗汉竹油纸伞,亦步亦趋,见自己侧首才躬身见礼,手上却稳稳当当握着伞柄:
“臣奉陛下口谕,前来赠伞。”
她措手不及接过伞,下意识应道:“谢陛下恩典。”
“臣该回去复命了。”蔡莲寅见状告辞。
他背影利索,丝毫不拘泥于雨境。与她背道而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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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隅角楼上,燕怀瑾负手而立,眼底是渐行渐远的罗汉竹油纸伞,伞下轻裾飘曳,罗裙伶俜,揉在濛濛细雨中。
“陛下。”蔡莲寅禀道,看着建安帝衣袂萧瑟,也不妨着阁檐外头打进来的细雨。
良久,他听见建安帝黯晦消沉的声音,几乎要随风而散。
“襄良媛行迹可疑,可察过她的身世没有?”
“襄良媛入宫时有册记载,实乃襄州人氏是无疑的。”蔡莲寅正色道,“不过她虽入了徐左相的族谱,她那生母的牌位却还是没能够进的了左相府的祠堂,徐左相有意抬举自己这个女儿,府上自然无人敢置喙,不约而同皆对襄良媛外室所出的身份按下不表。”
见建安帝缄言不语,他心下忧虑,也不顾自己衣衫尽湿,不免劝谏道:“陛下,容臣回华清宫再取雨具来。”
建安帝午后兴起至角楼赏眺,又遣了众人,只许他一人跟从,偏偏将唯一一柄伞差他送给了襄良媛,大概是起了恻隐之心。
“无妨。”燕怀瑾居高临下,俯瞰着眼前的半壁江山,“雨总归会停的。”
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第23章 贰叄
那一场淋淋尽致的雨过后,才算正儿八经迎来盛夏的暑热。
光yin如梭,自打那日赠伞之后,燕怀瑾便再也未曾踏进她的落英榭一步,宫里倒也未出现半点流言蜚语,似乎早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还不足以成为供众人消遣的话柄牙慧。
这日已是七月初七,正是七夕乞巧节,因自古有牛郎织女的传闻,难免不失为一个极天真烂漫的节日,近来小半个月落英榭上上下下便开始穿针引线,人人争着当织女,捎带着徐杳也乐此不疲,闲暇时绣上一二,不知不觉间绣成了一副鲫鱼跃龙门图。
豆蔻进内殿的时候正好看见徐杳面前摊开的绣图,神色夷悦同她见完礼:“您向来手比奴婢巧一些。”
“给我瞧瞧你的。”她一把攥去豆蔻手心的绢子,细细展开,冁然而笑道:“你这鸳鸯绣得倒栩栩如生,也算应了今儿的景,我到底比不得你的小女儿心xing。”
豆蔻被她这话躁得面红耳赤:“您同奴婢是一般大的岁数,何苦说这样老神在在的话来打趣奴婢。”
“男怕夜奔,女怕思凡。”她拂手摩挲过鸳鸯绢,“你在我宫里自在一些也是使得的。”
“凭您如何胡吣,”豆蔻忸怩不安道,“横竖您是不肯放过奴婢了。”
她抬眸,一眼瞥见豆蔻衣襟前的长生锁,工艺精湛,也算得上精致典雅。
“你还瞒着我私藏了宝贝?难得见你珠光宝气的,也算新奇。”
豆蔻知她所言指的是自己今日戴的长生锁,她这锁是她家传之物,她那时父母早逝自幼被买去伺候徐杳,这锁她倒也未曾在徐杳面前戴过,也难怪徐杳会认不出。
“得您一句夸,也不枉费奴婢压箱底这么久。”豆蔻不由分说,“原是奴婢娘亲的嫁妆里的物件,旁的精贵首饰全典当了,只留了这么一个,纵然穷困潦倒流落街头也要留在身边的,不指望再赎回旁的,是以这长生锁就算奴婢唯一的家传之物了。”
徐杳见她黯然伤神,有意转了话岔:“不跟你贫了,你替我将这副鲫鱼跃龙门图拾掇起来,正好今夜七夕宴用来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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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酉时夜幕四合的时候,徐杳着了一袭霞色烟罗绮云裙,梳了坠马髻,略施粉黛,别出心裁用了山花胭脂,携着豆蔻鸢尾往太yè池去了。
今年的七夕宴,也算得是别开生面,独具一格,据说竟是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