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钗 作者:姑苏山人
酒吃,人家主子桢良媛跟你主子一倒进来的,如今你主子没嫌一句,你倒嫌起来。”
豆蔻禁不住跺了跺脚,啐道:“自第一日入宫也不是没给过他好处,他一个疱人,竟不是要比疱长的油水还要多几分,这是当我们美人姓徐,要敲竹杠来了!”
“后宫之中除却皇后娘娘与娴昭仪是有自个的小厨房的,眼下御膳房只把我们这些个正经主子不当主子看,上头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着那帮混账东西愈发无法无比。”鸢尾也忿忿不平道。
“我身子不爽利,巴巴盼着吃这样的。”语罢,徐杳遂执起筷。
用完膳收拾了碗筷后,豆蔻往太医院去了。
不消片刻,却是只影归来,因徐杳在榻上阖着眼,气息匀促,鸢尾掀了珠帘和豆蔻在外殿说话。
“原请到一位蒋太医,长信宫那边又去了人,说是娴昭仪身子不适,那蒋太医哪里还顾得上徐美人。”
“好端端的,娴昭仪怎会病了。”怕是赵婕妤从中作梗,不过这句话鸢尾未曾说出口。
豆蔻摇头,“具体如何我一概不知。只是我回来走到流韵轩的宫道时桢良媛阻了我,见我从太医院出来,问我美人身子有碍与否,我照实说了,她嘱托我须得上心照顾才放我走。”
“桢良媛遣晓暮来问过一回,又特地嘱你一回,自己偏偏不来,想来她是怕过了病气。再说徐姬与徐小仪更是没来问过一声,可见人人都不想开罪赵婕妤,亲姊妹间尚且如此,她这样亦情有可原。”
一时二人面面相觑,再不说话了,只在心里各自百转千回。
这日直至亥时蒋太医才姗姗来迟,身边跟了一位宫女,等走进殿内壁灯旁,照出明眸皓齿,竟是娴昭仪身边伺候的抱琴,素日里跟在娴昭仪身边却瞧着不大出挑。
抱琴也不理鸢尾豆蔻二人,径直掀了珠帘,朝纱帐里福身,一副明朗嗓子:“请美人安,娴昭仪给您特下了恩典,这三日不用去长信宫请安,娘娘还吩咐,徐美人敬事房的牌子也暂时撤了。”
幸而徐杳假寐,抱琴一开口她便醒了,耐不住喉头愈yǎng轻咳了一声。
鸢尾豆蔻二人见状心下叫苦不迭,此时二人同时福身,嘴上只说道:“奴婢们替主子谢过昭仪娘娘恩典。”
抱琴这才心满意足回长信宫去了。
蒋太医待她们说完话,方在榻前坐下,徐杳伸了一只手出来,水葱似的指甲上涂着桃色丹蔻。
他把完脉,开口说出得净是些官话:“徐美人这是受了风邪,臣给您开副yào,养怠几日,待太和气一足,就能好了。”
见徐杳缩了手,鸢尾上前福身,从袖口里携了一片金叶子递过去,“劳蒋太医费心。”
蒋太医自然顺势尽敛。
第二日众人于长信宫行完礼依次落座,徐姬直截了当道:“今日怎么不见徐美人。”
“你那妹妹是个福薄的,昨儿受了风寒,本宫便免她三日请安。”娴昭仪字句不提昨日御花园凉亭的事。
赵婕妤吃一口茶,噙着笑:“徐美人那身子骨到底是姑娘家,哪日不中用了,皇陵是断不可能教她进的,指不定要拾缀拾缀抬回徐府。”
徐小仪听罢差点儿哧一声笑出来,见徐眉黛神色喑灰,就着帕子半捂脸,也不多言。
桢良媛听她们言语间这般作践人命,亦噤声不语。
“赵婕妤这话我是不依的,徐美人好歹也算嫁出去的女儿,左相府也是钟鸣鼎食之家,想来右相家邸亦非簪缨世族,规矩见识不详些,也难免赵婕妤唐突了。”徐姬垂眸打量茶盏里的叶茗缥缈,浮浮沉沉,状似无意地说道。
“皆知她素来顽笑惯了,徐姬也忒小气。”娴昭仪依旧仪态万方,轻捻了额鬓,“本宫有些乏了,今儿便散了罢。”
众人依言起身告退。
徐眉黛在宫道上边走边对徐青颦说道:“你妹妹病了,咱们理应过去瞧瞧的。”
“姐姐自个去罢,我近来身子懒。”徐青颦侧过身朝她眨眼,和颜悦色推脱道。
她明白徐青颦不喜徐杳,说到底也不是一处长大的姊妹,她不通人情,自己也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