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犹如被套上绳索的凶兽，目光带着直白的侵略性直勾勾地紧盯着姜云姝，好似绳索松开一瞬，他就会猛然扑上去将她吞吃入腹。
    但无形的绳索仍在，他只能顺从地抬腿跨入浴桶中，坐到了姜云姝对面的位置。
    “好乖。”姜云姝满意地露了笑，从升高的水位中坐直了些身子，“要我帮你洗吗？”
    沈度眼眸泛光，嗓音哑得厉害，却是毫不犹豫回答：“要。”
    姜云姝唇角笑意渐深，没有逗弄他，也没有和他卖关子。
    话音落下，她便抬腿荡开了水花。
    沈度赫然瞪大眼，浑身在瞬间紧绷起来。
    姜云姝一脚踩下去，脚心灼得发烫，稍微搓揉一瞬，就能感觉沈度几近失控的颤抖。
    沈度手臂青筋暴起，他撑着浴桶边沿就要往后退开躲避。
    但后背已是抵在浴桶壁上。
    姜云姝也不满蹙眉：“别躲，你还洗不洗了？”
    沈度：“……洗。”
    他的呼吸全乱了，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抵在她脚心的温度仍在攀升。
    他受到压迫，唇齿间便难以抑制地泄出一声低喘。
    他被迫竖立，身上唯一柔软且脆弱的地方和她的脚心相贴在一起，搓揉出让人难以言喻的触感。
    以往总是姜云姝刚开始就要投降，被他的进攻轻而易举拿下，而后成为他的战利品，任由他摆弄侵占。
    如今，沈度成了那个一败涂地之人。
    无法反抗，浑身乏力，想要开口求饶，唇齿间稍有松懈，泄出的便是令人耳根发热的低呼。
    姜云姝其实也很热。
    脚心热，后背热，被水包裹住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热。
    其实这个姿势与她而言并不轻松，一条腿悬空抬起，使了些劲往下踩，却并非能完全放松地把脚落下去。
    那样会把他踩坏的。
    而沈度那里并非完全光滑。
    有盘踞的青筋，有凹凸不平的沟渠。
    姜云姝的脚心很快被磨得发红泛痒，甚至这般已然超过水温的热度也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玩够了，她也累了。
    姜云姝撑着身子正要把脚收回来。
    才刚退开些许。
    沈度眸光一凛，像冲破牢笼的野兽一般，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
    姜云姝一惊，脚踝处被失控的力道紧握，她完全无法反抗地被瞬间拉了回去。
    热烫重新袭来，踩下的力道比她方才的更重更深。
    沈度眼尾发红，呼吸急促。
    眼眸里晦暗不明的光无形地将姜云姝禁锢。
    “晏淮，松手。”姜云姝试图命令他。
    但沈度充耳不闻，嗓音沉哑：“还没洗干净。”
    姜云姝被控制着踩下的力道让她有些慌乱。
    这样真的不会把他踩坏吗？
    姜云姝退缩：“我不洗了，你自己洗。”
    沈度拒绝：“不可以，我自己洗不好。”
    他抓着她的脚踝，以他的力道，引导着她继续为自己清洗。
    姜云姝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
    直到忽的被沈度重重往下一按。
    沈度一声闷哼，手上稍微失了力道。
    姜云姝慌乱后撤，脚背却仍是遭到了浇灌。
    那些痕迹很快消散在浴水中，但这桶水也因此被搅浑。
    姜云姝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也不知是被惊到了，还是怕搅浑的水弄脏了她刚洗干净的身子。
    她羞赧地瞪了沈度一眼。
    刚撑着浴桶边沿抬腿要跨出去。
    沈度从喘息中，又一次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这一次，他一手掌控她的脚踝，一手捧在了她的脚底。
    正是她方才欺负他不成反被欺负的那只脚。
    沈度粗粝的掌心在她脚心来回摩挲了一下，柔声道：“我帮你洗。”
    姜云姝扶着浴桶边沿，一脚踩在沈度的掌心中。
    她高站着，几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仍坐在水中的沈度。
    沈度轻柔的动作和方才让她踩在自己身上时的力道截然相反。
    温热浇灌在脚背，被他以手掌抚过，完全抹开了残留的滑腻。
    姜云姝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垂眸看着沈度微微倾身，在她脚背落下了一个吻。
    姜云姝喉间一紧，霎时收回脚来。
    她挣脱束缚后便迅速抬腿跨出了浴桶。
    身体完全离开浴水，才发现明明没干什么，双腿却有些发软。
    或许是洗太久了，也或许是别的原因。
    姜云姝背对着沈度拿过木架上的毛巾将自己包裹起来，转身快步离开湢室，只留下一句：“我去榻上等你。”
    一墙之隔的湢室，在姜云姝离开后，传出哗哗水声。
    沈度浇淋的速度很快，水声绵延，没过多会便停了下来，便是他已经洗好了。
    姜云姝说是等他。
    但待到她躺在床榻上后，被温软的被子一包裹，一整日的疲惫袭来，身子便软绵绵的，眼皮也开始耷拉了。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时，姜云姝的意识稍有回炉。
    她感觉到沈度睡到了她身边，动作轻柔地将她揽入了怀中。
    久违的同榻相拥让姜云姝虽有困倦，但有些舍不得就此沉睡。
    她翻身和沈度面对面，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埋在他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