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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对不起,德萨罗。”我听见他仿佛在对我这样说着,然而我什么也没有听见,我只是感到身体被猛地向后一拽,整个人就向船外坠去,我下意识的向前挥舞着手臂,竭尽全力的一把抓住了船沿,整个人半边身子落在水中被船拖拽着。
    水的阻力如此之大,以至于我的手指的骨节像要断裂一眼呈现出青白的颜色,我的眼睛因用力而发红,我的大脑在船尾马达的轰鸣下嗡嗡作响,而我奋力的抬起头,只是想最后看一眼这些要将我甩下,把我置之死地的人的脸。
    可是,我根本来不及去看,就感到腿被一股大力抓住,向后拖去,我的脸一下子沉进咸涩的海水里,听到头顶莱茵撕心裂肺的喊起来,他的声音充满的悔恨与不甘:“德萨罗,德萨罗!”
    可惜在死亡的压迫面前我并没有空隙去憎恨他,莱茵的声音随着光亮迅速一起逝去,我感到我被抓着我的一双蹼爪拖进了一个黑幽幽的洞窟里,水中出现了陆陆续续出现了无数双幽亮的眼睛。
    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像四面八方涌入口鼻的海水一样要将我溺毙。
    阿伽雷斯…阿伽雷斯……
    我在极度的恐慌和无助中,拼命的在心底呼喊着这个名字。
    而下一刻,不知是否是我的幻觉,我突然听见了一声宛如大提琴的拉弦声般低沉的厉啸,遥遥的传了过来。
    第40章
    阿伽雷斯!
    远处传来的声音在海水中听起来混沌不堪,在我混乱的脑海中却宛如爆炸一样,使我立刻挣扎着蹬开了那些企图抓住我脚踝的手臂,双手挥舞着分开海水,竭尽全力的向上游去。
    露出水面的瞬间,我张大嘴猛吸了一口气,捂着喉部剧烈的咳嗽了几下,胡乱扒拉开黏附在脸上的发丝。我看见头顶上隐隐的透出光亮,斑驳的光斑落在水面上,阴影里若隐若现的藏着无数双虎视眈眈的幽瞳。
    我惊恐万分的扑腾着水花,靠在了身后的岩壁上,大气也不敢出。然而那些人鱼也似乎在忌惮着什么一样,并没有直接围拢过来,蠢蠢欲动的发出饥渴难耐的吞咽声,却陆陆续续的向我被拖拽进来的那个暗窟入口游去,宛如虔诚的臣子一样低下了头颅,仿佛在迎接一个君主的到来。
    阿伽雷斯的低鸣声越来越近了,我的心跳也像被海浪颠簸着一样愈发剧烈,摸索着身旁的岩壁开始向上爬,人鱼们的注意力似乎都被阿伽雷斯的鸣叫吸引,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行为。然而,就在阿伽雷斯的声音渐渐接近了洞口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脚踝猛地一紧,低头时只见底下掠过一道暗红色的影子,还没来得及惊叫整个人便一下子跌回了水中,紧接着腰间被一只蛛丝般柔韧有力的手臂紧紧勒住,又将我从水中拔离出来。
    我因这猝不及防的变故而大口喘息着,神经犹如被骤然拉紧又松开一般颤抖,目光掠到腰间一双湿淋淋的苍白蹼爪,我知道把我擒举在半空中的这个家伙一定是那条妖异的红发人鱼。我骤然发现并不是所有的人鱼都作出了忌惮阿伽雷斯的姿态,还有一部分围绕这条挟制着我的红发人鱼附近,众星拱月一般的簇拥着他,数量与聚拢在暗窟入口迎接阿伽雷斯的那一波不相上下。
    我猛然意识到我很可能被卷进了这个野兽族群里的首领之争中,这条红发人鱼想要争夺我的原因也许并不是因为我让他感兴趣,而是他通过某种途径而得知我是阿伽雷斯的战利品,他要通过夺取我的这种方式挑战阿伽雷斯的地位和权威!
    “fuck!放开我!”我奋力的挣扎着,用双手竭尽全力的抠掰勒着我腰部的手臂,然而人鱼的蹼爪就像钢钳一般牢靠,并且似乎是为了压制我的反抗,那蹼爪上尖尖的指甲已经刺透了我的衣衫,划进了我的皮肉里,可想而知只要我的挣扎幅度再大些,被划穿的也许就是我的腹部。
    可恶!我咬了咬牙,尖锐的刺痛使我不得不暂时放弃与红发人鱼较劲,然而我刚一停止挣扎,便被蹼爪一下子剖开了衣服,沿着我的腹部向裤口处探去。
    “不!”我大惊失色的大吼着,企图阻拦那只袭向我胯部的魔爪,腰间却立即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血迹顺着我的腹部淌下一丝鲜红的细线,耳边传来一串我听不懂的诅咒式的低语。
    我分辨的出那是一种警告的信号,这只人鱼并不在乎我的性命,我丝毫不怀疑他会因为不耐烦而将我开膛破腹给阿伽雷斯看。而我此时更注意到这条红发人鱼露出水面的尾巴上有一道异常可怕的裂口,一大片鳞片不翼而飞,暴露着底下白森森的肌肉。可想而知这是在与阿伽雷斯的激烈交锋中受的伤。他想要复仇,他将我视作击败阿伽雷斯的破绽。
    我强咬牙关,牙关因恐惧和羞辱直打哆嗦。然而在疼痛的威胁下,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发人鱼扯开我的裤子,蹼爪肆意的在我的大腿上徘徊,而这样不堪入目的情景却马上要呈现在阿伽雷斯面前,这时我看见暗窟里涌进来一大股海水,硕长的身影霎时从阴影里浮现了出来。
    我心惊胆颤的盯着那处,羞耻与恐惧同时犹如海水一般压迫着我的呼吸道,使我急促凌乱的大喘着气。
    我无法想像阿伽雷斯会有怎样的反应,因为据我所知,通常在野兽族群里,首领的地位比配偶或者战利品要重要的多,人鱼不像某些人类一样拥有爱情至上的概念,他们终归是兽类。在地位受到威胁的情况下,阿伽雷斯怎么可能去顾及我的安危,假使我死去,他也不过是再寻觅一个合意的伴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