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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表妹自救手册 第376节
    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就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簪钗珠花。
    这会儿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眼中有些空洞,在她不远处还守着两个穿着桃红衣裙的婢女。
    “母亲,阿轩来看您了。”
    周氏闻言木然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呆呆的,也不出声。
    顾知轩倒是习以为常,他带着人走了过去,在石桌的一旁坐下,然后握着周氏的手:“母亲,你看谁来看你了,你看看是谁,是阿幽回来了,你看看......”
    “阿幽?”周氏转过头看去,有些木然,似乎是想不起来阿幽是谁了,“阿幽是谁?”
    顾知轩心头一梗,一时间心痛得无法言语,他小声道:“母亲,阿幽是我妹妹啊,是您的女儿,您忘了吗?”
    “女儿?”她哦了一声,又问,“你是谁?”
    “我是阿轩啊。”
    “阿轩是谁?”
    顾知轩:“......”
    心有些累,不过这点耐心他是有的:“阿轩就是阿轩,您今天可是还好?”
    周氏又不说话了,顾知轩转头看向一旁的两个婢女,其中一个微微屈膝行礼,然后答道:“夫人今日还好,早上的时候吃了一小碗粥,还吃了些旁的东西。”
    周氏安静的时候还是挺好伺候的,就是不大记得人和事,也不大理会人,但发起病来要找找女儿,那才是难搞,她就一个人到处跑,到处找。
    周氏比以前瘦了不少,这还是身边的人一刻不离地照看,哄着她吃东西才有的结果。
    谢宜笑让青婳王女坐在周氏的身边,这兄妹二人一左一右地守在周氏身边,顾知轩示意青婳王女和周氏说说话。
    青婳王女看了周氏好一会儿,见她成了这副模样,心里头也不好受,既酸胀又苦涩,像是一生的悲苦酿成的酒,饮下之后,心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蔓延。
    这个人,因为得知自己的女儿没了而疯了。
    青婳王女伸手握住了周氏的手,似乎是斟酌了好一会儿词句,这才放柔和了声音开口:“母亲,我是阿幽啊,我回来了,您还记得我吗?”
    “阿幽?阿幽?”周氏喃喃了好几句,似乎是触碰都了什么想起来了,又似乎是没有,面上的表情不停地变化着,脸皮都有些紧绷。
    过了一会儿,她伸出双手拍自己的脑袋,“头疼,头疼......”
    顾知轩脸色大变,忙是站起来按住了她的手:“头疼就不要想了,那就不要想了。”
    青婳王女的心也是猛地提了一下,也道:“那就不要想了,我陪着你说说话。”
    顾知轩点头:“对,我们就说说话,就说说话......”
    谢宜笑见周氏缓和了过来,兄妹俩又挑拣一些话和她说,青婳王女原本冷清的表情似乎都缓和了一些,她看了看,觉得自己杵在这里没有什么用处,便打算悄悄离开,回去陪江氏。
    她刚刚出了门,却见长宁侯还等在那里,长宁侯见谢宜笑出来了,便问她:“宜笑,这里头如何了?”
    “大舅。”谢宜笑喊了他一声,答道,“情况还好,大舅母不记得事和人了,倒是一直安安静静的,大表哥和青婳王女在里头陪她说话。”
    “那就好。”长宁侯松了口气,他有些担心刺激到周氏,然后又发起疯来。
    谢宜笑道:“虽然说大舅母疯起来要找女儿的时候,青婳王女出现在她面前,可能更有用一些,但也更危险,像是这样多陪陪她,她可能就突然间想起来了呢。”
    “你说的是,不过之后还要有劳青婳王女,也不知道她何时回去南越?”
    “青婳王女可能还会在帝城待一段日子,不会这么快就走了。”
    “那就好。”有了女儿在身边陪伴,周氏应该能好些了,长宁侯面上的表情缓和多了,“大舅谢谢你,先前的事情,确实是你大舅母对不起你,你还愿意帮她。”
    谢宜笑道:“大舅说这话就见外了,便是不算那些养育之恩,长宁侯府也是我外祖家,舅舅也是我舅舅,都是亲戚,我若是能帮得上忙的,自然会帮的。”
    是亲戚,而不是家人,她帮忙是量力而行,而且是自愿的。
    第705章 此人姓胡,是怀南王的心腹
    谢宜笑初来到这个世界,虽然说也出了一些事情,但也得到了不少温情,和原主一样,她把长宁侯府当家的。
    甚至在原主心中,长宁侯和周氏便如同她的父亲母亲一样,若非如此,原主怎么可能在周氏的劝说下同意了替嫁的事情。
    她不想让江氏、长宁侯还有周氏为难,为此还隐瞒了谢家。
    要说原主对姜泽云有什么感情,那是没有的,她和顾幽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而且她还喜欢顾知轩,在此之前,姜泽云只是她的姐夫。
    或许也有被顾知轩拒绝之后,死了心的心灰意冷,觉得嫁谁都是嫁,不如嫁给姜泽云解决顾悠逃婚留下的烂摊子。
    但是......罢了,不想也罢。
    谢宜笑已经不想再去纠结曾经,她只记得江氏是她的外祖母,余下的人便当成普通亲戚相处,若是小事能搭把手,大事她要衡量自己的得失。
    “你说的对,我们都是亲戚。”长宁侯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只觉得是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谢宜笑道:“王女这边还要呆一段时间,我在里头也没什么用处,想去陪陪外祖母。”
    长宁侯听她这样说,也点头:“那你便多去陪陪你外祖母吧,有你陪着她,她也能高兴些。”
    谢宜笑想到这里头只有顾知轩和青婳王女,末了,又提了一句:“若是请王女相助,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王女时常出入长宁侯府,传出去外面的人猜测也居多,曹国公府那边,大舅还是得派人去说明一下情况。”
    顾知轩与曹丝锦都已经定亲了,若是传出什么谣言来,让曹国公府面上不好看,指不定亲事都可能有波折,凭白坏了两家的关系。
    至少让曹国公府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长宁侯听她提起,这才想起这一茬,缓了口气道:“还是你细心,我都忘了这事了,确实应该派人去说一说,省得曹国公府的人从别人口中知道此事,多加猜测。”
    谢宜笑见他听进去了,与青婳王女的人说了两句话,安排了两个婢女进去,然后便去了江氏的寿安堂,她到了寿安堂的时候却听人说江氏还未回来,于是又转道去了幽若苑。
    江氏仔细地查看了一下顾幽以前留下来的东西,这里后来的回来的那个顾悠也住过,家里算了算日子,将她逃婚之前的东西留下,后面的便全部丢了。
    谢宜笑来的时候,江氏正站在一旁,看着晓妆晓蛾折衣裳,自从顾悠离开长宁侯府之后,昔日顾幽身边的婢女晓妆晓蛾又被江氏安排回了幽若苑守着。
    二月风还尚冷,幽若苑中静悄悄的,有阳光从天上洒了下来,驱散了笼罩在头顶的阴霾。
    “这衣裳若是放久了,天气好要拿出来洗一洗晒一晒,免得是放坏了。”
    “还有这屋子,你们也要日日打扫,床铺、垫子半个月换一次,你们姑娘最爱干净了,若是知晓她住的地方脏了,定然会不高兴的......”
    “外祖母。”谢宜笑走到了寝室的门口喊了一声,江氏愣了一下,而后转过头去,看了看谢宜笑,又看看箱笼里的衣裳,最后叹了口气。
    谢宜笑上前去扶着她:“这些事情交给晓妆晓蛾就行了,她们也最是细心,我们回寿安堂去吧。”
    江氏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倒是一旁的晓妆晓蛾见江氏不再折腾这些,松了口气。
    谢宜笑扶着江氏离开了幽若苑,往寿安堂走去,这里距离也不远,就算是慢慢走,一盏茶的时间也到了,江氏问了谢宜笑周氏那边的事情。
    谢宜笑道:“大舅母不记得人和事了,这会儿大表哥和青婳王女陪着她,我想着日后让青婳王女多来几趟陪陪大舅母,她可能很快就能清醒了。”
    江氏面色平静:“但愿是如此,若是王女不是这个身份,请她来府上住一段日子更好,可惜了。”
    青婳王女是南越使臣,还是王女,朝堂素来都不准许朝臣与这些人接触得太多的,若是王女时常过来,还要往上报一报这事。
    谢宜笑道:“能遇见王女,已经是万幸。”
    “也是。”
    回到了寿安堂,谢宜笑便陪着江氏一起收拾收拾屋子,午时请了青婳王女过来用午食,午时过后,谢宜笑与青婳王女才离开长宁侯府,去了江上清风楼喝茶听书。
    “请你帮忙查的那个人如何了?”时下无外人,青婳王女便问起了她先前请谢宜笑帮忙查的事情,查的便是怀南王身边一个长着胡子的人。
    谢宜笑压低了声音,小声道:“眼下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此人姓胡,怀南王府的人称他一声胡先生,据说这胡先生对怀南王曾有救命之恩,怀南王对他很是看重,是怀南王的心腹。”
    “也有消息传来,说是这位胡先生是专门为怀南王处理一些暗地里的事情的。”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消息。”
    看起来似乎也很正常,就是怀南王一个很信任的心腹,为他办一些暗地里的事情。
    青婳王女微微蹙眉:“只有这些?”
    谢宜笑点头:“只有这些,不过也听说此人心狠手辣,半点都不讲人情,很是不好惹。”
    青婳王女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谢宜笑问她:“不知王女可是有什么发现?”
    “那倒是没有。”青婳王女眸光之中有些困惑,“我只是觉得这个人,真的有些眼熟,感觉很奇怪。”
    谢宜笑道:“我已经让人继续查了,只是一时半会的确实查不出什么来,你也不必太担忧了。”
    既然查不出来,担心也没什么用处。
    “也是。”
    二人坐了一会儿,然后各自归去,谢宜笑刚刚回到容国公坐下不久,便有人来请她去木兰苑。
    “九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一趟,怀南王府的人闯了三公子的府邸,将三少夫人和大姑娘给带走了。”
    “什么?”谢宜笑当下都愣住了,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说怀南王府去抢了廖氏与容晴?”
    第706章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正是。”前来报信的人有些急,“三公子带着小公子过来了,现在就在木兰苑。"
    “夫人还派人去请了国公爷、世子爷还有九公子,看看他们谁人有空闲便回来一趟,九少夫人收拾收拾便过去,指不定一会儿还要去一趟怀南王府。”
    谢宜笑深吸了一口气,应下来:“我知道了。”
    等人走了,谢宜笑赶紧换上刚刚换下来的衣裳,带着人去了木兰苑。
    这会儿在木兰苑中,容国公夫人正在骂容亭,声音很大,刚刚进了院子似乎都能听到她怒得要拍桌子的声音。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要和离就给她和离去,让她爱如何便如何!”
    “她这心都不在你这里,你强行留她下来有什么用处?!”
    “我看你是被什么东西蒙了心了,这样的女人你还要留着她,留着她做什么?还叫她恨你拦了她的路!”
    容国公夫人真的是气得要七窍生烟,按照道理说,这个养子他们夫妻也不是放任他自己像野草一样随便长的,他和容寻同龄,容寻有的交代他一应都有一份。
    可是他呢?
    学文的不行,武的不行,大概是他天赋普普通通,也没有很大的意志力想要成才,故而这一辈子只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如此也就罢了,但他优柔寡断又执拗倔强,该断的不断,认定的就认死理。
    真的是要气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