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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表妹自救手册 第329节
    早春嬷嬷在一旁坐着,看着就觉得欣慰,一个家庭,没有什么比和睦更重要了,想到这里,她只恨不能将容亭廖氏他们赶得远一些,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大约是人都是经不起念叨的,明氏这花篮里的花还没剪好,却听有人来报,说是容亭来了。
    明氏眉头一拧:“他来做什么?”
    第610章 而且他那样的身份,与我实在是不相配
    容国公夫人脸上的笑容敛了敛,对来人道:“让他进来吧,对了,是他一个人来吧?”
    婢女回道:“是三公子一人前来的。”
    容国公夫人点了点头,挥手让人下去将人请进来,不多时,容亭便来了。
    他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袍,外面披着一件外面靛蓝的兔毛斗篷,面上似乎是染了一些风霜,不过才过了一个月,看着就比以前沧桑了几分。
    容国公夫人皱眉,见他上前来行礼便问他:“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容亭道:“先前出去了一趟,吹了些风,养一段日子就好了。”
    容国公夫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有吭声。
    容亭大约是还想和廖竹音好好过日子,他以前的差事清闲,根本就没什么事情,更不谈要出门办事。
    如今他主动揽了事情,一是觉得他已经离开容国公府了,需得要像个样子养家撑起门庭,二是想若是他变得优秀一些,廖竹音是不是愿意消停了,好好过日子。
    经过这些日子,他们夫妻二人之间也早有了隔阂,他对她失望至极,也算是看明白了世间有些事强求不得,但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儿女,也分不开了,他现在别的不求,只求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养大子女。
    不过他已经搬出去了,要怎么过日子,容国公夫人已经不想管了。
    真要说起来,容国公、容寻,甚至是现在的容辞,哪个不是辛苦忙碌过的,像是这样大冷的天儿去大营去当值,也就是容亭了,一直过得轻松自在,没有什么生活压力。
    如今受的磨难也好,也能知晓他父兄的辛苦。
    容国公夫人问他:“差事办得如何了?”
    容亭答道:“一切顺利。”
    容国公夫人点头:“你有这份上进心也好,不过既然要去办差,那就好好办,仔细办,不可粗心大意,也不可是敷衍了事。”
    “是。”
    容国公夫人让他坐下烤火,然后又让人给他送了一盏温茶,这才问他:“你今日来是为了何事?”
    容亭有些拘谨道:“回来了,想来看看母亲,冬日天冷,母亲觉得可是还好?”
    容国公夫人半垂下眼帘:“都还好。”
    没了廖竹音和容晴惹是生非,这日子还不知道多清静呢,偶尔儿子儿媳也过来陪陪她,再说了,她家还有个老头儿日日看着,也不无聊。
    “那就好。”容亭松了口气,“先前阿晴的事情,是我没让人看好她,母亲您放心吧,日后不会再让她再来的。”
    既然已经过继了,容亭便没有想过再回来,他觉得如今隔得远一些还好,双方甚少有见面的时候,他也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不过他心里永远将容国公夫妇当成亲生的父母,这一次外出,他也遇见一些不错的东西,顺道买了一些回来,回来将差事交接好,收拾了一下便过来看看。
    容国公夫人听他说起容晴,不免蹙眉,心想着这姑娘到底是容亭的女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这孩子被她母亲给教坏了,先前也将她交给太子妃,让太子妃安排嬷嬷教过她,但她怎么也掰不回来。”
    “她是你女儿,你总会希望她好的,之后也多放些心思在她身上,看看能不能掰回来。”
    “儿子明白,一定会用心的。”容亭面露愁苦,容晴确实是他的一块心病,若是她一直这样,这将来还不知如何呢。
    容亭没有留多久的时间,问候过长辈,将带回来的礼物送了,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礼物是一盒子的雪蛤和一袋子的红枣,家里的三位女眷都有一份,那红枣特别的大,大的都有小鸡蛋那么大了,确实挺难得的。
    明氏与谢宜笑都有些迟疑,心里算不准要不要收这份礼,她们委实是不想再与那一家纠缠不清了。
    容国公夫人道:“既然他送了,你们便收了,这些年他得的好处都不知道多少,也该是有点感激之心,就将他当成你们二叔家那些兄弟一样就成了。”
    容国公夫人说罢又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容亭确实也是个心诚懂得感恩的孩子,只是当年他娶了这样的女子回来,才使得他们之间隔阂渐深,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就这样不亲不近地处着吧。
    明氏道:“那成吧。”
    谢宜笑不吭声。
    明氏将梅花剪好了插在两个花瓶当中,让人放在明厅里,然后又与早春嬷嬷说了一些府里的事情,谢宜笑则是继续和容国公夫人下棋。
    时至午时,三人一同用了一些饭食,这才各自散去。
    回到春庭苑的时候,谢宜笑让红茶将早上剪的梅花拿来,又亲自去库房选了两个花瓶插花,屋子安安静静的,婢女们都在东厢的偏厅里听冬婆子说经验之谈。
    先前虽然说好了让明心和红茶跟着冬婆子学一学,但院子里的几个姑娘知道了,也想学。
    冬婆子想了想,这放一只羊也是放,两只也是,于是干脆就一起了,正好这些姑娘们学点本事,日后也别做错了事情。
    这一起学了,竞争力就大了,几人你追我赶的,不过是半个月下来,进度非常不错,谢宜笑也觉得满意,决定让她们继续学下去。
    下午时间晃悠而过,她将两个插好梅花的两个花瓶一个摆在明厅一个摆在书房,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让明心出去一趟,去看看明镜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便让她过来一趟。
    明心领命去了,过了没多久便与明镜一同过来了。
    进了冬日,江上清风楼虽然早早地将准备好的窗户装了上去,但生意确实是比平时差了许多,明镜没有什么事情,下午便能回来了,余下的有木管事与王管事坐镇。
    谢宜笑让她坐下,然后同她细说了昨日见了顾知枫的事情,将顾知枫的话与她说了说,明镜的脸色有些微妙,最后只是叹气。
    “您也清楚,我这辈子便没有打算过要成亲的,我也不曾料到顾三公子竟然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而且他那样的身份,与我实在是不相配。”
    第611章 容亭,你这是什么态度?
    且不说明镜这辈子都没有嫁人的想法,便是有,她也觉得她与顾知枫不相配,纵然她真实的身份也算是不差,但那些事情又不能为人知,她也不可能回到陆国公府去。
    “这件事,您不要管了。”
    谢宜笑目光落在手边的茶杯上,良久之后,慢慢道:“我也知道你此生不愿嫁人的原因,可天底下的人,不管男子还是女子,都是有好有不好,只是你母亲不大走运,眼睛也不大亮。”
    “你看我容国公夫人夫妇,再看我们大哥大嫂,便是我父亲母亲,这不也挺好的吗?”
    谢宜笑有心想劝,她也并没有非要明镜接受顾知枫的意思,感情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愿意和谁在一起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她只是希望她别被父母的事情影响太深,觉得天下所有的男子都不值得,将自己封闭一生,一生过得孤孤单单的。
    她希望若是有一日,她遇见了合适的人,能够放开过去,好好地过好当下与未来。
    不过若是她一直放不开,觉得还是一个人更好,她也尊重她,只是现在还想努力努力,指不定劝一劝,她就听了呢。
    “至于我那表哥,你愿不愿接受他是你自己的事情,当是听从你心中的意愿,不过我也同他说了,他想要与你在一起,自己需得强大到有本事能护住你,至于旁的,我也不会管了。”
    明镜动了动嘴唇,垂眸没有再说什么。
    。
    另一边容亭回到天雨巷家中,却见廖家人竟然来了,这会儿正在和廖竹音容晴说话,廖竹音脸色发黑,似乎很难看,容亭正想避开,却被喊了住。
    “容亭啊,你来得正好,你快劝劝她,让她去认个错,跟容国公和容国公夫人道个歉,这一家人哪里有什么隔夜仇是不是?”说话的是廖竹音的大嫂,也是廖绾兮的母亲孔氏。
    “正是。”边上一个年轻的妇人附和,“姑母何必这般固执,不过就是认个错,有什么大不了的,姑父,您可得劝劝她。”
    容亭简直是想笑,廖家这些人一直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觉得他娶了廖竹音简直是走了大运捡了大便宜,对他从来都是挑剔来挑剔去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一有不如意的高高在上地训斥他,觉得他娶了他们家的好姑娘却不好好待她、让她过得不如意就是他的罪过。
    那些年容亭为了妻子为了少些事端也忍了,如今这些人倒是学会了低头说软话了,不过他也早已不稀罕了。
    就像是他与廖竹音的感情,如今也没有了,他已经不在乎她怎么想的,心里还惦记着谁,有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对他有没有半点的尊重......
    他只想好好地养大儿女。
    “你们与我说这些没什么用,她何曾听过我的,我有些累了,你们自便吧。”说罢,他便要离去。
    廖家婆媳脸色微变,廖竹音的脸色也微变:“站住!你去哪?!”
    容亭道:“出去了这些日子,我也累了,也不想与你在争辩什么,就这样吧。”
    孔氏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道:“容亭,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怎么说都是小姑的娘家人,是你妻族,你不好好招待就算了,如今摆出这样的脸色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觉得我们廖家没人了,你如今就敢这般看不起我们了?”
    “你这般没有教养,实在是枉费你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难不成是将书读进狗肚子去了?”
    “我没有教养?”容亭今日实在是不想忍了,他转头看向廖竹音,声音平静,“那她呢?她就有教养了?”
    “是,因为你们是我的妻族,这些年我伏低做小的容忍着你们,任由你们贬低教训,可是她呢?她就有教养了?”
    “她自小读了那么多的书,满腹经纶,堪称第一才女,谁人不说可惜她没有生做男子,若是为男子,定然能一展才华,状元探花姑且不说,位列进士不难。”
    “可她嫁于了我,可曾做过一个好妻子,可曾做好容家的儿媳?对我、对我的父母一向皆是爱理不理,挑剔来去的,觉得我们容家都是粗人俗人,甚至是配不上和她说话?”
    “她的教养呢?她做人的本分呢?”
    “我看她才是读这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什么教养,什么礼仪责任,都被她给吃了。”
    容亭性子温吞,甚至是有些懦弱,少有见他生气骂人的时候,这会儿气得满脸通红指责廖竹音的样子令孔氏婆媳吓了一跳。
    廖竹音自诩是个好女子,她什么都是好的,比别人好,她高洁出尘,才学无双,与旁的女子相比,她是天上的明月,别人都是地上的萤火,她也是素来看不起别的女子的,觉得她们粗俗不堪。
    如今听容亭将她说得这般不堪,顿时大怒,忍不住扑了上去:“你休要胡说!休要胡说!那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看不起我!看不起我!”
    容亭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发疯扑上来,脸上被她的指甲划过,划出了一道血痕。
    廖竹音指责道:“都是你们看不起我,都是你们看不起我,是你们看不起我的!”
    容亭深吸了一口气,也懒得与她争辩,甩袖就走。
    廖竹音气得发疯:“你站住!你站住!你今日若是踏出这里一步,日后便不要再回来了!”
    容亭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静且冷淡,然后掉头就走,去了东厢。
    廖竹音站在原地,一时间懵住。
    她大概也不会想到,一直对她满心爱慕小心翼翼、将她捧在手心里的容亭竟然有一日会变了脸色,都懒得再搭理她。
    “你分明说过会一辈子待我好的!一辈子不会负我的!你这个小人!你是个说话不算数,忘恩负义的小人!”
    “我还为你生了容晴和容晓!”
    想当年她嫁于他的时候,生容晴容晓的时候,他恨不得是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任由她挑选,不管她如何,他对她都痴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