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谈 作者:报纸糊墙
“我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那个男人也说出了自己的誓言。
然后,就在男孩的哭声中,这群人点燃了火焰,大火吞噬了他们,这些人面带微笑,虽然并没有人真的知道,死亡之后,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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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疯了 ...
自从上一次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了,一方面是那些打定主意要离去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因为很难收集到足够的木柴。
“等等我,你们等等我好不好,我没有木柴,也让我加入好不好?”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李郁?
“没有木柴的人不能加入。”这一次领头的那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开口拒绝了她的请求。
“求求你了,带上我吧,我一点都不费柴禾的,真的。”李郁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手里扯着那个女人的裤腿,可是对方并不心软,这个世界最不需要的就是心软。
“李郁,听话,跟我回去吧。”小道士陈果今天没有穿道袍,他匆匆赶过来,扯着李郁想让她离开那群人。
“不要,我要跟他们一起走。”李郁蹲在地上痴痴地说,我看了看她的表情,好像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
“李郁。”我和葛明走上前去,陈果转头看了看我们,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哄李郁离开。李郁依旧蹲在地上,听到我的声音,只是茫然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时间转到那那群忙着搭架子的人们身上。
“咱回去吧,外头冷。”
“不要,我要跟着他们走,我得去找我爸爸。”
“乖,爸爸在家里等你呢,说好了的,你忘了吗?”
“你骗人!”李郁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你每次都这么骗我,每次都骗我,呜呜,爸爸他根本不在家。”
“我没骗你啊,真的,他每天都要出去找水的,他出门前没有跟你说吗?”
“呜呜……没有,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那他肯定是因为太忙了,忘记了,乖,我们回家等他好不好?”
“呜呜……好……”李郁终于梗咽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被陈果扶着往回走,我和葛明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陈果并没有往那些人群聚居的地方去,而是带着李郁回到了自己家,他们家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乱,墙壁上钉着旧衣服旧被子还有一些干草,地上放着好几个黑乎乎的火盆,他的母亲正在给那几筐土豆浇水。
他把李郁放到床上,盖上好几层被子,然后又从一边烧着的火炉上装了一个热水袋放了进去,李郁咕哝几声之后就睡着了。
“这是怎么了?”李郁的父亲呢?前几天我还看到他和部队的人一起忙活来的。
“死了。”陈果好像累坏了,一屁股就坐到火盆边的草垫上。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本来他们住在桥头的那个老年人活动中心,那天李郁他爸爸出去取水,路上被人拖住了,赶回来的时候,李郁,已经……已经被几个混蛋糟蹋了。后来他们打了起来,有些乱,也不知道被谁打死的,我赶过去的时候,李郁就已经是这样了。”他虽然语气还算平静,但是看他紧紧咬着的牙根,我也知道他这会儿正在极力忍耐着。
“你怎么还住在家里?”过了一会儿之后,我又问他。
“跟那些人聚在一起就能活下去吗?呵呵,看看李郁就知道了。而且我家里有这么多筐土豆,走不开。”
“木柴够吗?”守着那么一点粮食,真的就能活下去了吗?
“支撑不了多久了。”他用木条在拨了拨火盆,让火焰烧得更旺一些。
“镇上怕是要乱了,你带着你母亲和李郁,去我们村吧。”镇上的人越来越疯狂了,他们家除了他之外就是两个女人,他必须每天出去寻找木柴和取水,这样太危险。
“去你们村?”他有些愕然,抬起头来看着我。
“村里多少要比镇上好一些。”
“你们村的人,我是说,他们能答应吗?”我不知道他是太过惊讶还是太过高兴,有点语无伦次。
“我晚上回去跟他们说一下吧,问题应该不大。”其实村里的人也或多或少有收留个把亲戚,我收一两个朋友过去住,他们也没理由反对。如果是没有关系的人,村民们也是绝对不会收留的,根本不用等村里其他人站出来说话,收了人到自己家,就需要给他们饭吃,现在这年头,自己都吃不饱了,谁还会给非亲非故的人提供伙食。
当天晚上我跟三爷他们打了一声招呼,说要带同学一家住进大房子,他只问了对方的人数,然后沉吟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留下葛明和小龙看家,我带着小黑,骑着三轮车去了镇山,陈果已经收拾好东西了,那些一筐筐的土豆都叠起来放在三轮车上,我骑着车子,葛明就扶着李郁跟在后面,他母亲身体还好,并不惜要人搀扶。
小黑走在一边,时不时停下来看看,他好久没来镇上了,大概是不太习惯现在的小镇。我今天带他来,是防止有人上来抢东西,现在这么缺粮,我们载着土豆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有些人怕是要忍不住。
李郁的父亲想必也是种了一些东西的,但是那件事情之后,他们的粮食也就不知道到了谁的手上,陈果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一个一个地找回来,家里有两个女人,又要顾及她们的安全又要寻找生存的物资,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有几个男人试图要过来抢,但是在小黑把他身上的毛竖起来,然后亮出牙齿和爪子上尖尖的指甲之后,他们就都退却了。小黑凶起来的样子很吓人,我刚开始看的时候也有些不适应,久了就好了。
到了村里之后,我们点了火盆煮了点东西吃,这一路冷的,而且陈果他们几个,也不知道最近都有没有好好吃饭,陈果的母亲走到了我们村之后,好像已经是累极了,但是这个老人还是在强撑,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
看了看他们几个人,我还是决定做一顿白米饭吧,去年大部分水稻都枯死了,这东西在我们村也算是稀罕东西,平时我们并不怎么弄,主要还是为了向村民们的生活水平靠拢。
腊肉和土豆放在边上的一口小锅上小火烧着,然后又另点了一个火盆放了一些米进锅里煮,淘米的水倒了给那几只鸡喝,一点都不能浪费。现在的米已经不像过去那样颗颗圆润了,去年我家收回来的谷子大部分都比较干瘪,还有不少空壳,没有柴油,只好放在石臼里用手捣,捣出来米留着,壳和碎末用来喂鸡。
米饭煮熟之后把烧好的土豆和腊肉淋在上面,不仅是陈果他们几个流了口水,就算是我们村的人们,也都频频地向这边看过来。
我拿出家里最大的碗,一人分了一大碗之后就各自吃开了,这样一来,也省得有些人客气推让。谁想到这时候鲁德夫妻回来了,这鲁德的老婆连婶每天都跟着鲁德进进出出的,鲁德也乐得带着她到处跑,他们刚刚山上打柴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了米饭的香味。
“你们在吃什么啊?”连婶蹲在我们跟前认真地看着,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吃了。
“阿连啊,快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鲁德连忙过来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