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区不可能这么不科学 作者:千朵云眠
“吃重要还是命重要?”
那人东看西看了半天,才艰涩的开口,“民以食为天。”
小李大夫冷笑一声,“看来我得找你家主人好好谈谈了。”
那人居然立马扑倒在地,毫无廉耻的抱住了小李大夫的大腿,“先生,不要啊,你要是说了,他就知道自己藏起来的……”
说到这里他立刻消音,佯装没事人一样的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子,“那什么,李先生,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儿没办完,我得回去一趟。”
小李大夫还没说话,忽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眉间一点朱砂痣的帅哥,这人穿着一身制服,非公非检非法非军,但更不是保安的,并且这人一看就果敢干练、英气逼人,虽然年轻,但一看就知道他位高权重。
这帅哥揪住患者的耳朵就往外拖,“长本事了啊你,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吃巧克力,还把包装袋扔一地,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小李大夫在帅哥身后伸出尔康手,“多少,还是抓点药吧!”
那帅哥把患者扔在一边,温文尔雅却气势磅礴的对着小李大夫开口,“见笑了,请写方子吧!”
小李大夫下笔如飞,刷刷刷的又写满了一张纸,那帅哥接过来,双手抱拳,“有劳,再会!”
解决了疑难杂症,总算轮到了沈仁和施映冬,沈仁十分绅士的让施映冬先来,可施映冬觉得自己的问题不是很严重,又要让沈仁先来。
俩人谦让了半天,这让小李大夫十分不悦,“能不能别耽误时间。”
一边说着,目光一边漫不经心的扫过两个人,可视线一落在沈仁身上的时候,他几乎是立刻的就站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把他身下那把纯实木的太师椅都差点撞翻了。
小李大夫的目光定在了沈仁的身上,简直如同激光一样!
他不光眼神火热,还呼吸急促,脸色微红,心跳加速,额际甚至有些微微的汗湿,连一向让他引以为傲的稳重的一双手,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这么大的变化,沈仁不可能察觉不出来,他先是诧异,然后几乎立刻就做出了防备的、随时要跑的动作——这小李大夫这么激动,自己以前是不是和他有什么仇啊?
好在小李大夫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失态、失态,让诸位见笑了。”
谁敢笑大夫啊,自己的小命没准还捏在他手上呢,于是几个人纷纷表示了不介意。
小李大夫重新坐在了自己的太师椅上,态度和蔼了不少,“你们二位,谁先来啊?”
沈仁虽然觉得小李大夫的态度有些诡异,但看样子应该不是和自己有仇——只要不耽误他给尧经理看病,那就不是事儿,于是他再次和施映冬互相谦让起来。
在俩人互相谦让的时候,小李大夫的一双眼睛不住的偷看、偷看、再偷看。
可是这偷看的有些过于明目张胆了,让沈仁想忽略都难,尤其是,这小李大夫每看一眼,呼吸就沉重一分!
要说他看的是施映冬的话,沈仁一点都不觉得诧异,毕竟美女么,谁不爱看。
可他偷看的是自己,而且一边看一边脸红,心跳的声音大的自己都快能听见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于是他转头问小李大夫,“李先生,咱俩以前认识?”
小李大夫脸色更红,居然有点羞答答的感觉,但依旧老老实实的回答,“不认识啊。”
沈仁很想问不认识你总这么看我干吗?但又觉得不太礼貌。
好在小李大夫自己解释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不认识,但一见到你,就觉得有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如故?”
小李大夫背后的伙计听他这么说话,掉下来了,甚至顾不得因为自己老板那强迫症一般的洁癖而定下的规矩,用小指甲狠狠的扣了扣自己的耳朵——他们那一向高冷的店老板说了什么?这是不是搭讪呢?这是不是套近乎呢?这是不是讨好呢?
而且你这状态,确定是一见如故,不是一见钟情?
小李大夫好像后背长了眼睛一样的开口,“违规一次扣二百。”
那伙计立马眼观鼻鼻观心,双手交叉于小腹前的站好。
他和伙计说话的时候带着阴森的威胁,但对着沈仁却是充满了耐心和热情的,“不知道能不能和你交个朋友,你相信我,我没什么恶意的,我就是觉得一见到你,我就有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沈仁见这位小李大夫虽然有点抽风,但态度还是很真诚的,于是点了点头,“那行啊,我叫沈仁。”
小李大夫连忙开口,“我叫李九针。”
沈仁很想问一句你和那个李时珍是什么关系,但一来觉得不太礼貌,二来自己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后面那几位虽然没敢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却已经来回换脚了,于是他对李九针点点头,“你先给人看病,我们回头再聊。”
沈仁一边说着,一边要把施映冬按在椅子上坐好。
施映冬也觉得不应该耽误时间了——自己这点小伤,有谦让的的功夫都看完了,于是也就从善如流的打算坐下。
可施映冬还没来得及坐稳,外面忽然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个一身花红柳绿的人,伸手把施映冬推到了一边,并且张口大喝,“等一下!”
施映冬本来就扭了脚,被这么一推,差点跌倒,好在沈仁的扶了一把。
沈仁皱着眉毛看着来人,嘿,居然是刚才巷子口的那个大妈。
这样一来沈仁的态度就不太好了,“有话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呢?”
王大妈一见沈仁这么说话,小爆脾气一下子也上来了,“我干什么呢?我还要问问你在干什么呢!”
沈仁被这大妈一呛,顿觉有点无语,这怎么回事?贼喊捉贼么?
但这王大妈根本不给沈仁反应的机会,黑短粗胖糙的手指直戳到了沈仁的鼻尖,“你懂不懂什么叫尊老,你妈就是这么教你和老年人说话的?你想想要是有人这么和你妈说话,你妈什么心情?”
沈仁冷笑,“不好意思,我现在没妈,就算有,她要和你这么胡搅蛮缠不讲理,我也不认她!”
王大妈一听,顿时哭天抹泪起来,“我的天啊,这是什么混账王八蛋的孩子啊,居然不认自己亲妈啊,连自己亲妈都不认,难怪对我这么横行霸道的啊,你是不是还要打我啊?啊?你打啊!你打啊!”
她哭着就要往沈仁的身上撞,而且那双不大的三角眼里还冒着精光,这种眼神沈仁简直不要太熟悉,健身房那些贵妇们,都是这么看他的。
于是沈仁觉得恶寒又恶心,他伸出手抵住了王大妈撞过来的头,任由王大妈在原地手舞足蹈的扑腾,就是近不了他的身,并且他打定主意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的洗洗手,这王大妈的个人卫生太差了,这么扑腾的时候,一股子厕所的味道一阵一阵的朝他袭击。
沈仁一边控场,一边对施映冬开口,“坐下吧。”
施映冬闻言就要坐在椅子上,王大妈见状立刻就放弃了沈仁这片阵地,大肥屁股抢先一步的坐在了椅子上,朝着施映冬发难,“懂不懂尊老?他不懂你也不懂么?别以为你年纪轻轻长得漂亮就得意,你也有老的那天,你现在这么对老人家,早晚会报应到你自己头上,到你老的时候看别人怎么对你。”
沈仁虽然和施映冬不熟,但通过这两次接触,也知道她温柔随和,想着她哪里会和人吵架,于是自己又抢先一步,刚想开口,就又被施映冬给拉住了。
沈仁刚想说这样的人你就不能惯着,可看见施映冬温柔似水的眸光,就觉得说不出来。
这时施映冬上前一步,“您到底要我们怎么尊老?”
王大妈见施映冬服软,于是愈发的趾高气昂起来,“都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天到晚拈轻怕重,总娇惯着自己,觉得自己这不舒服那不好的,自理能力还差,也不自立,天天话不会说,人不会做,活也不干,这样的人能有好么?要我说,你去多干点活,保准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她贬损了一下沈仁和施映冬,又露出个难受的表情来,“你们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像我年轻的时候,为了给国家给社会做贡献,什么不都得干啊?要是没有我们这些人的付出,你们现在想过这样的好日子,我要不是年轻的时候累着了,现在能这么病病殃殃的,叫你们尊敬一下我,你们还不乐意,你说,有没有你们这么无情无义的!”
沈仁露出一个恶心坏了的表情,心说你这还叫病病殃殃的,给你绑个窜天猴,你都能作上天了好么?
“我也不过是让你们谦让一下,让我先看个病而已,看你们这幅死德性,一个个的这么没家教,今天我非替你们爹妈教育教育你们不可!”
沈仁看着这大妈一副打算长篇大论的样子,挽起袖子就想上前,可这时候李九针忽然轻咳了一声,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王大妈是早就听说过这位小李大夫医术神奇——关键是看病抓药都便宜,而她最近总觉得自己嗓子疼,舌头疼,甚至嘴唇都疼,所以才想来看看。
对于自己能用的到的人,王大妈还是有几分好脸色的,她愤愤的瞪了沈仁和施映冬一眼,打算回头再和她俩算账,然后伸出了自己布满老泥的胳膊,发出了娇滴滴的声音,“大夫,我不舒服,你给我看看病呗?”
李九针一指门口,“滚出去!”
王大妈先是一愣,接着双手往自己大腿上一拍,又哭又叫起来,“这黑心肠烂心肝的大夫啊,一点医心仁术都没有啊,居然这么和患者说话哟,要不是有我们这些患者,你吃什么喝什么,我们把你给捧出来了,你就翻脸不认人啊!”
她一边哭着一边偷窥着李九针的脸色,因为还想看病,她不想把大夫得罪的太死,所以话里还是留了点情的。
但她见李九针抱着胳膊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眼神中尽是嘲讽,就知道今儿想和平的看病没指望了,那就只能作!如果作还不成,那就狠作,反正她看不成病,别人也别想!
于是她索性做出哭的喘不上气的样子,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电视报纸上说大夫没医德只认钱我还不信哦,现在看起来,这些大夫简直是丧尽天良啊,他根本不管病人死活,只管看病人好不好看,有没有钱,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啊,为了赚钱你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你说,你说你到底赚了多少黑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