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癖房东请远离 作者:麻辣香菇
“瞧我,这一高兴啊,就光顾着自己说话了。”老爷子看看他们,一拍脑门,笑着说道,“你们聊,你们聊。”
薛铭脸上的表情终于动了动,开口喊住他,“爷爷,我有话要跟你说。”
老爷子不笑了,“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薛爷爷,我部队里等会儿还有训练,得走了。”唐巽站起身,朝着老爷子行了个军礼,态度恭敬,“下次再陪您聊天。”
一直目送她出了门,老爷子的脸色才终于沉了下来,“”薛铭,你是要气死我?”
“爷爷,我没有这个意思。”薛铭挺直了背,目光如炬。
老爷子盯着他毫不退让的神情,气得吹胡子瞪眼,“跟男人瞎搞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他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薛铭只是平静的对上他的眸子,语气不无恭敬,“我也是爷爷说的这种人。”
“放肆!”老爷子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狠狠的一巴掌直接甩在了他的脸上。他下手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情,因为太过突然,薛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右脸颊一麻,随即传来火辣辣的疼,耳边像是有直升机的轰鸣声,震得他缓不过神来。
“我当初就说不要去什么美国,不要去!”老爷子对着他的手指因为愤怒而轻轻颤抖着,仿佛随时就会爆发的火山,“你看看你都在那个鬼地方学了些什么东西过来?”
薛铭甩了甩脑袋,试图让那些嗡嗡的杂音停下来,但似乎没什么作用。他眼睛里光依旧没有变化,“爷爷,我今天去看江白的母亲了。”
老爷子的面部表情突然僵了一下,铁青色慢慢变成血红,火山终于爆发了出来,“小陈,把我的马鞭拿来!”
薛铭定定的望着他,目光坚决,“爷爷,我会跟江白结婚。”
陈副官拿着那条棕色的马鞭站在一旁,进退两难的看着眼前这两人僵持的画面,终于开口劝道,“少爷,司令最近身体状况不好,你就少说两句,不要气他了。”
薛铭抿着唇,站姿笔挺,就跟小时候这个男人教他站军姿的模样如出一辙。
老爷子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眼睛里的光变了变,面色依旧凝重,“改天跟小巽见个面好好谈一谈,今天你这话,我就当没听到过。”
“爷爷,我会跟江白结婚。”他的话掷地有声,绝不退让。
“跪下!”老爷子突然厉喝了一声,听得一边的陈副官都愣住了,而薛铭的膝盖已经弯了下来,直直的磕上了地板,大理石砌成的砖面,碰触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听到清晰的“咚”一声响,震在在场三个人的心头。
老爷子夺过那根马鞭,迅疾的鞭影在空中划过一道模糊的线条,隐约带着风声,最后落在了薛铭挺直的背上。
“小少爷,你就不要倔了。”陈副官“扑通”一声跪在了薛铭跟前,双手刚刚抚上他的肩膀就被鞭子的力道打到,麻木之后就是肿胀的疼。
“谁都不许给他求情。”老爷子举着手上的鞭子,完全没有叫停的意思。
薛铭抬起苍白的脸,薄唇轻抿,他说,“我会跟他结婚。”
额头生生沁出了一层冷汗,嘴唇也因为用力过度咬出了殷红的血,触目惊心。他来的时候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被鞭子打得皱起来的地方,有淡淡的血色渗出来。可是他的表情依旧坚定,他说,“我会跟他结婚。”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坦坦荡荡。
江白这会儿正在看着之前准备的电子档材料,有电话进来,显示是首都的号码。
他漫不经心的接了起来,“喂,请问……”
“小白,你快来军区医院。”女人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虽然电流让音质有些模糊,但是江白还是听了出来,那是姜莞的声音。
第104章:爱与罚
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是江白已经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他火急火燎的抓起手机就往外跑,在酒店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了地址。
“小伙子,这会儿下班时间,堵得很啊。”司机听出他话里的焦急,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江白愣了一下,“绕三环走。”
司机大概没想到他对首都的路况这么熟悉,一边切换路线一边跟他商量,“绕路的话,车费会很贵。”
江白这会儿已经没心思去想钱的问题了,“绕!”
“好嘞!”有钱赚当然舒坦,司机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迅速发动了汽车。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分钟之后了,江白下车走的焦急,差点忘了给钱,听到司机在后面喊他又跑了回去,等不及找那十块钱就抹开腿跑了。
姜莞在大厅外面等他,看到他的身影立马迎了上来,“快跟我来。”
江白跟着她往前跑,脑子里乱糟糟的,杂乱无章,但是只要一想到薛铭的名字,又迅速的归于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都不肯检查,非要见到你才行。”姜莞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给他交代现在的情况。
江白的心里一阵心惊肉跳,“他怎么了?”
“你自己去看吧。”她的眉心皱在了一起,有些不忍的说道。
而等到江白走到那间病房门口,看清楚眼前的场面,才终于明白了姜莞的欲言又止中的不忍是因为什么?
薛铭额前细碎的刘海因为汗水的原因绺在了一起,湿哒哒的贴在脑门上,平日里面无表情的那张脸,似乎是真的变成了冰山,煞白煞白的,看不到一点血色。
他的眼睛呈现半闭合的状态,只要有人靠近,就表现出明显的抗拒感。江白看了一眼姜莞,抬脚朝他走了过去,而刚才处于暴躁状态中的人,似乎是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
他缓缓地抬起了眼皮,模糊而平和的温柔刺痛了江白的眼睛,他抬起手轻轻抚上他染了血的唇,眉心微动,“好好听医生的话。”
薛铭的嘴唇无声的蠕动了两下,还未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流出殷红的血。江白的喉头无力的翻滚了两下,他知道,他在对他说,好。
细长而温柔的眼睛,仿佛是幽谷里那道清冽的泉眼,澄澈透明。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在安抚他。
江白不受控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厚重的鼻息压抑的他差点窒息,而等到薛铭的身体被那些医护人员轻轻翻转过来伏在床上,他才终于难以自抑的呜咽了一声。
单薄的衬衣已经被血染得斑斑驳驳,浓重的混着铁锈味的血腥气在房间里蔓延开来,江白的呼吸又加重了一些。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还在往外淌着血,滴在床单上,氤开一朵鲜艳的花。
他知道这个男人有点轻微的强迫症,每天穿的衬衣都熨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