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先生看到秦枫似是要选有锈蚀痕迹的残片,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顿时流露出焦虑之色,怎奈他现在是裁判,自是不可能出声提醒,只能看得干着急。
听到韩飞雪的话,秦枫却是一点都没有慌乱的意思。
“从材质上看。似乎是普通寒铁,但上面有雷火灼烧痕迹,根据《寻龙诀》上的记载,要么就是本身带有雷火属性的灵宝仙器,要么就是太过逆天,被雷霆劈中的灵宝仙器……”
“无论哪一件,都不是凡品!”
秦枫低下身来,用手在那块残片上摸了一摸,用《寻龙诀》上所记载的感知方法,顿时他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但秦枫没有察觉到身体有任何的异样,唯独元神似乎被电流窜了一下,竟是微微传出一丝麻木的感觉来。
就好像触摸这件残片的并不是秦枫肉体的手,而是他灵体的手一般!
这正是《寻龙诀》当中玄奥的鉴宝法门,不是道门灵体离体的手段,因为自始至终,秦枫都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仙力。
没有修炼的人,周身力量都分散在四肢百骸,没有形成元神,更别谈灵体感知的能力了。
偏偏这《寻龙诀》竟可以用神秘的感知方法,让普通人拥有近乎灵体的感知能力。
这便是秦枫坚持要兼收并蓄的原因,触类旁通之下,当真与妙笔生花的儒生虽不能飞天遁地,但可以文章遨游诸天苍穹,就好像神魂自由无拘束,直上九重天一般的神异。
“果然如此……”
秦枫从中有所明悟,只觉得对于上界儒道的感知,又多了几分。
只是此时正在赌斗当中,他并没有时间去细细琢磨多想。
“这件残片必然不凡!”
想到这里,他直接把那一块残片选出来放在了地上,去找下一块了。
“蠢材,十足的蠢材!”身后与韩家交好的围观者登时强忍住笑意道:“居然选有锈迹的残片!”
“嘘,小声点,别告诉他,他知道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戏看啊!”
“看着吧,一会这小子准得哭下来!”
鬼先生看到秦枫似乎心意已决,也只能暗暗摇头。却也无可奈何。
片刻之后,秦枫就发现了另外一件疑似为珍贵古器的残片,那是一枚半碎的珠子,只刚刚凑到整体的一半。
根据常识,秦枫知道,宝珠多半都是辅助性质的灵宝仙器,攻击属性的极少。
看到这半枚宝珠,应该是一件辅助性质的灵宝残片无疑。
但是,时之沙和时之晶的修复,都是有限制的……
只有体积大过本体一半的残片才可以修复。
若非如此,一些珍贵的物品,岂不是可以通过时之沙直接再复制出一件来了?
不足本体一半的残片就毫无价值了,直接被称为是废片,如果淘残片的时候淘到了废片,那可真的是亏出血。
如此一来,就是考验鉴宝师的第二个要点了。
必须要学习取舍。
要敢于判断是残片还是废片,这必须要熟悉各种灵宝仙器的构造,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鉴宝大师们失手最多的领域,倒不是选残片,而是栽在了放弃不放弃废片的领域里。
只不过大部分的鉴宝师因为实力所限,为了保险起见,根本没有人会去选有可能是废片的残片,即便是有可能都不行。
“从尺寸上看,现在我手里抓着的这枚珠子,应该是有一半以上大小的……”
秦枫把残破珠子拿在手里端详了一番,忽地,他发现了一件不太对劲的事情。
这一枚宝珠的下方,有一处好像时间太久而被磨损了。
看到这画面,秦枫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寻常鉴宝师,肯定以为,这不过是宝珠被风霜侵蚀,留下的斑驳痕迹罢了。
只有丰富经验的鉴宝师才会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风霜侵蚀,而是一件大灵宝当中的小部件!
也就是说,这是一件地地道道的废片!
如果秦枫不是有无数北斗域强者的记忆,尤其是那些北斗域强者在鉴宝当中失败的惨痛记忆,他哪里能一下子分辨出这是一枚废片?
如果秦枫刚才选择了这枚宝珠,那么就会出现时之沙完全不能恢复的情况,继而让秦枫直接输掉赌斗。
看到秦枫将一枚大有可能是有价值辅助灵宝的残片放了下来,人群顿时又冷嘲热讽了起来。
“难不成他怕是拿到一块废片?”
“胆儿太小了吧?”
“这么点风险都不敢承担?还赌什么斗,回去娘胎里吃奶吧!”
只有一直暗中观察秦枫一举一动的鬼先生长舒了一口气,暗道:“好在这小子还有点理智!”
“我看那宝珠虽然是一件辅助灵宝无疑,甚至有可能是远古皇朝留下的珍品,但极有可能是废片,他之前选有锈蚀的残片,本身就已经是险棋了,如果再出一个废片……”
就在这时,鬼先生后面的话直接就卡住了。
老人的喉咙里就好像被掐住了一样,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去,这个混蛋,怎么放下了一颗珠子,拿了一颗看起来更不值钱的破珠子?”
鬼先生恨不得把刚才自己说的话给咽回去。
“这小子疯了吧?”
只见秦枫找了一圈之后,又拿起来的那颗珠子比刚才的还要小上一圈,只有半个柿子大小,勉强才到一半的体积,而且色泽暗淡发白,看不清楚的还以为秦枫手里抓了个雪球呢!
“您,您确定要选这个?”
黎淳道这一次也惊住了。
虽说秦枫是他的顶头上司,但他对于这名上司已生不出阶层分明的隔阂感了,更多的像是朋友的关系。
他现在的神态,就好像是在劝说买假货的朋友一般。
鬼先生看到这一幕,也只得叹息说道:“太疯狂了,这第二个明显是废片,就算他第一个赌对了,这第二个废片也足以让他直接输掉赌斗,太疯狂了……”
韩飞雪听到了鬼先生的话,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我赢下他,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