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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仙_分节阅读_117
    散仙 作者:血痕

    青衣转身,只见格窗正大开着,窗外无一人,而西面的竹叶却还在摇曳。不禁惊叹,这身手怕是少人能及了。心知自己的轻功不怎么样,青衣忙唤了自己的侍从,往西边追去。

    且说泽穹看到那杀人的一幕,只见那人往邙山西岭窜去,自己施展轻功也往那边飞去。那人身着白衣,飞了一段路,却停在了一棵树上,顺势坐在了树岔上,手还捂着肩膀,似乎是被伤着了。

    泽穹料想,这人许是刺伤了少林方丈,自己也受了伤,但是他并未走远,而是躲在了暗处,伺机灭口。

    此人胆子还真大。

    况且轻功甚好,却不一次性杀了方丈,怕是另有企图了。

    泽穹越到另一棵树上,面对着那白衣人,笑道:“阁下好身手。”

    那人一直未注意到有人正跟着自己,被泽穹吓得一惊,迅速执起放在树上的剑:“什么人?”

    泽穹懒懒靠在树干上,将手环在胸前:“与你同路罢了。”

    那人咬着嘴唇,像是在忍痛,看他戴着假面,似乎不是哪个大门派的,便道:“要杀便杀,不用废话。”

    “杀你做什么?”泽穹像是不解,淡淡道,“我说了,只是与你同路,恰好走到此处,看见阁下身受重伤,不忍心丢下你罢了。”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若不放我走,便是一战!”说着便要跃起,却听不远处传来人说话的声音,看来是青衣的人追来了。

    泽穹瞥了一眼人声传来的地方,道:“看来你有麻烦了,我放你走,如何?”

    那人眯眼看着泽穹,自然不相信他的好意,但是追兵将到,还是忍不住施展轻功,见他未追来,便使了全力往远处飞去。

    那一行人追到此处,凶手已经不见,而泽穹还懒洋洋地倚在树干上。几人一开始还未看到树上有人,直到泽穹说了话,他们才猛地抬头看。

    何故这人没有丝毫气息?

    “你们可是在找我?”

    几人一看泽穹身穿白衣,看样子和青衣所说不差分毫,以为他就是那凶手,便想跃到树上与他一战。

    不想还未动身,泽穹一挥手,那几人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泽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纵身往西边跃去。

    表面上泽穹是放了那人,但事实上,他早已在那人身上下了麝香,而那香味极淡,除了泽穹,世上没有几人能闻出。

    只要循着那香味,泽穹便不难找到他了。

    一路追去,泽穹竟然入了邙山西邻的一座宅子,看上去是个大户人家,而院内白衣人罗列而站,看来应是某个门派的分舵了。

    那人回了自家门派,并未从正门走去,而是闪到了后门,入了地道,又从地道钻回了房中。

    泽穹趴在后檐上,看那男子正拿出一个木匣子,取出药剂和纱布,替自己疗伤。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三师弟,谷主召集弟子,怎的还不来?”

    那人立刻应道:“哎,就来就来。”

    “你说你,让你注意自己身子,别再中风寒,你偏不听。要你何用?”

    那人不再说话,胡乱缠了缠纱布,穿起衣服便往外走。泽穹了然,翻上屋顶,沿着黑瓦,往主殿走去。

    主殿中,几十弟子身着白衣,站在堂下,无一不是恭恭敬敬。

    一张凤舞轻纱屏风将堂上与堂下隔开,一男子脸上遮着一块白纱,坐于堂上。

    沙哑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这次江湖动荡,有人想栽赃给本谷,你们怎么看?”

    底下无人回话,刺杀方丈的凶手亦是不动声色,只稍稍挪了挪脚。

    见没有回应,堂上那人并不生气,而是淡淡道:“也罢,这种无意义的事,不谈无妨。今次召集你们,也是想提醒各位,莫要松了警惕,毕竟我们还未受到暗袭。”他拨了拨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身子稍微斜了斜,不再说话。

    泽穹对这人的声音并不熟悉,分辨不出此人的来头,但是一见到他的眉尾,泽穹的心就开始狂跳不止。

    泽穹的角度,看不清此人的眼眸,但是却能看见他的侧面。

    一颗嫣红的痣正点缀在眉尾处。

    泽穹心中一滞,喉头一紧,猛然分不清虚实。只得转过身,捂着自己的胸口,压制住心中的疼痛和震惊。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但是种种往事却涌上了心头。

    泽穹平静了片刻,转身再去看,那人眉尾上的痣却又不见了。

    ☆、104.过眼往事 (1656字)

    泽穹离了宅子,轻功腾云,一路飞回了洛阳城。浑浑噩噩地游走在大街上,泽穹再也静不下来。

    过往像是洪水一般,将他垒筑许久的防线冲垮。

    那一年,少年当属轻狂时,当真是青葱年华,泽穹还未亲眼看过纷华俗世。

    他记得,那人霓裳绿腰,于林中踏来,翩翩风华,掩不去眉尾一点红。

    他记得,那人弯腰作揖:“在下甚服仙君之神力,欲探讨一二,可否?”

    泽穹负手而立,不予理睬,半晌却又道:“我并非仙,乃魔也。”

    那人巧笑嫣然:“天下知己不分仙魔,无妨。”

    那人乌发绦绦,细眉亮目,声如天籁,就是当今花王也难与之一比,走近几分,颇有诚意:“在下无姓,名七扇,敢问阁下贵姓?”

    不自觉道:“我亦无姓,泖天是也。”

    那人斟酌:“泖天,泖天,清泽苍穹,好名。”

    他记得,玉黔山中舞轻剑,清泽河畔赏垂柳。当年酒醉不识愁,两人赏古讽今,十分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