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请睁眼 作者:亡人越刀
两个人互相监督去前面投了票,两个妹子没什么互相防备的心机,你好我好地顺利投完了票。换了陈卉和刘新。
方岱川见刘新上去投票了,便迅速移开了目光,盯着刘新看去。毕竟刘新才是今天的焦点,其实还有个原因他不愿意想,这个小孩儿简直变了个人一样,怎么都透着一股诡异劲儿,当妈的不在身边看着,他盯着人家儿子看得有些怵,又不愿意搞得像欺负小孩儿一样,他索性就移开了目光。
小孩不被他的目光盯着了,这才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只见他重重在座位上一靠,身子一歪,抖了两下,桌子底下发出淅淅沥沥的水声。——一股尿臊味逐渐弥漫开来。
卧槽?方岱川震惊得不知道怎么是好,他竟然把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儿吓尿了?还是这样一个唱童谣泼墙壁的诡异孩子,这传出去要不要做人?
小孩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么大的孩子,都有自尊心了,当众尿了裤子羞愧难当,趴在桌边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众人一时都很尴尬。
牛心妍投完票火速回过身来,抱住孩子就哄道:“对不住,对不住,惜泉委屈你了,咱们投完票就回去换衣服。”
刚刚还在哭泣的孩子一瞬间止住了哭声。
他抬起头来,眼角还挂着泪花,神色却阴鸷得可怕。他抽了抽鼻子,将自己和妈妈的距离拉远了一些。
“啪——”,清脆地一声,牛心妍鬓边的头发彻底散开,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小孩儿微微绽开一个微笑,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几滴水珠,他想也没想,“啪——”地一声,反手又是一巴掌,朝牛心妍的脸上扇去。
十三四岁的孩子,手劲其实不小了,牛心妍脸上登时浮现出十个指印儿。她努力地勾了勾嘴角,勉强挂出来一个笑,扭头对惊呆了的众人解释道:“南南……是在跟我玩儿呢……”
她身上的伤,是这么来的?方岱川只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寒。
“双重人格?”李斯年低声自语道。
方岱川扭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询问道:“你确定吗?我怎么觉得像精神病?一阵一阵的?”
“大概是双重人格没错了,”李斯年紧紧皱着眉头,“你注意到没有,每次这个疯小孩儿出来的时候,牛心妍都叫他‘南南’,小孩儿怯懦的时候,都是被叫做‘惜泉’。”
“是啊,有孩子嘛,每天得早点起来,给他们做早餐。”这是第三日早上方岱川在楼梯口碰见牛心妍时她说的话,她多年孀居,只有一个儿子,给谁“们”做早餐?
她吩咐怯懦的小孩儿,说:“惜泉,和叔叔打个招呼。”完全以一个母亲的心态和辈分,然而在深夜,她却亲吻她的儿子,哭着说:“南南,我怕。”
刘惜泉确实是她的儿子,然而南南又是谁?
方岱川一瞬间汗如雨下,毛骨悚然。
窗外一阵闷雷,咔嚓嚓地声音仿佛要震碎天地,吊灯摇晃了几下,几番明暗,突然爆了一声,熄灭了。
室内一片阴暗地死寂。
刘新和陈卉默默坐回了长桌前,谁也不敢说话,陈卉的右手一直在抖,她求救似的,抓住了身边男友的衣角。
“真没用,”那个叫南南的、寄住在男孩儿身体里的人挂着灿烂的笑,轻声骂道,“你还能干点什么?”
牛心妍捂住嘴,大滴大滴的眼泪划过侧脸滴了下去。
第43章 第四日·05
只剩杜苇和小孩儿还没投票。
小孩儿笑嘻嘻地站起身来,丝毫不顾及裤子上的一块湿痕,大摇大摆地朝机器走去。丁孜晖没忍住盯着他裤腿上的水迹看了一眼,被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小孩儿猛地回头飞给她一个眼神,挂着冷冷的笑意,阴翳极了。丁孜晖吓得猛一低头,不敢和他对视。
杜苇投了小孩儿,站在一边也不做声,沉默地盯着一边坐着的刘新。他的目光放在刘新的手腕上,那块有些年头的女式腕表在现在看来,很有些意味深长。
“你不盯着我吗?”小孩儿笑嘻嘻地问道。
“坏了!”李斯年猛地推开桌子站起来,“盯紧他!”
杜苇反应了半秒,就着半秒之差,小孩儿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收敛,杜苇反应过来便猛扑了上去。
然而已经晚了。
杜苇睁大的瞳孔里倒映出半秒钟内发生了一切。小孩儿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直接将按钮点在了刘新的头像上,屏幕上刘新目光锐利,穿过金丝镜片,与小孩儿的目光交汇着。接着机器一声短鸣,刘新的照片被打了个大大的叉。
“你他妈找死吗?!”杜苇被这一出搞得气急败坏,说起来前面几组都没事儿,到了他这里,连个小孩儿都看管不住,显得他很无能。他一巴掌扇上小孩儿的脸。
牛心妍尖叫一声冲上来,黑暗中,窗外闪电的光打在她的侧脸上,眼珠给那光照的发亮。她披头散发,像个厉鬼,直接扑在男孩儿身上,大喊道:“不要打他!”
小孩儿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咔嚓——”窗外闪电张牙舞爪地撕扯开天空,探照灯一样将强光扫射进来,屋子里被这光照得鬼影重重,仿若黑夜。
李斯年强撑着按动机器,然而已经没用了,一切已经成定局。
“早知道怎么会要两人一组呢?!”杨颂埋怨着李斯年,“就该大家一起盯着!”
李斯年瞥过刘新和杜苇,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
“不能怪他,”刘新施施然走过来,死到临头嘴角竟然还挂着一丝笑意,“他应当只是想试探我,谁和我是同伙,对不对?”刘新看着李斯年,扯起嘴角笑道。他又从镜片底下窥了李斯年一眼,和昨晚的那个眼神一模一样,无端让人觉得有股阴险的色气。
他走近李斯年,在李斯年的耳边低声说道:“你以为刘惜泉姓刘,就是我的儿子,他会保我的,对不对?可惜,姓氏可是一个大学问,有些人的姓随爸爸,有些人,却是随妈妈的,是你猜错了。”
他说话时,呼吸声和喉咙里的气流声就炸在李斯年的耳朵边,让人无端想起毒蛇的信子,或者死者长长的指甲,李斯年后背炸开一片鸡皮疙瘩。刘新拉开和李斯年的距离,扭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哭泣的牛心妍,又看了一眼脸色晦暗不定的杨颂,仿佛意有所指。
机器发出“滴——”的一声,然后继续用平板无波的电子音公布道:“除刘新和刘惜泉外,所有玩家各得到一票,杜苇零票,刘新两票。刘新高票出局。”
现在只能祈祷刘新真的如他所说,从村民转换了阵营变成狼了。方岱川在心里祈祷着,否则接连推错了宋老太太和刘新两个人,狼人可还有三个呢,怎么想都输定了。
隔了几十秒,机器读取了刘新的信息,它念道:“刘新出局,请发动技能。”
可以发动技能!
方岱川心一瞬间凉了半截。
只见刘新从衣兜里掏出一张薄薄的卡片,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他环顾了一圈在场的诸人,最后盯着李斯年,用卡片推推眼镜,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