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顾琛想起了逮捕沉卿那天的事。
警方攻破了观音庙还有沉卿的办公室,只有一个地方,顾琛是自己去的。
皮鞋的声音回盪的好大,沉卿家空荡荡的,一如既往,多馀的家具都不会存在。
沉卿坐在客厅里,衣着整齐。西装外套穿在身上,规规矩矩。
顾琛说,「你确定真的要这样……」
沉卿微微一笑,跟平时一样的五官,却排列出了难以言喻的陌生感,他道,「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就连声音还有语句彷彿也跟平时不太相同。
顾琛看着他,八年,八年的时光即将结束。
「你一定要幸福,顾琛。」他神情严肃,违和感强烈,「一定。不用对我感到歉疚。」
「……也许会死。」
「不会死的。」他笑了,「不会死。」
「也许……」
「没那么多也许。顾琛,我欠你的就这样还了。还有,我这么做也并不是为了你,你应该懂。我是为了爱才如此。那份爱很显然没有你便不再完整,需要你,我也是。」
顾琛笑了,「真噁心。肉麻死了。」
沉卿微微一笑,笑里是什么情绪顾琛再也看不懂,「我觉得趁我现在这模样跟你这么说,你应该不会捨得打我。」
顾琛笑着耸耸肩,双手一摊,「什么?」
「你真的很惹人厌。爱逞英雄又自以为厉害。我很讨厌你。但真的……谢谢了。一切拜託你了。」
顾琛看着他,突然有些鼻酸。可能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最后,有件事我想问你……」
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快到家了。
顾琛抓紧了手上的花。
「他们说,逮捕沉卿那天你很平静。」前辈道。
顾琛回神看他,哈哈两声,「不然要很激动吗?」
「八年。跟一个人……而且你跟沉卿……很特殊吧?那种关係……」
「在他体内成结,标记。你是想说这个?」顾琛笑了笑,「爱侣一样夜夜拥他入眠,一起甦醒一起……的确,我跟沉卿跟一般人关係不同。但那不影响我的任务。我很清楚自己是谁。」
「我很佩服你。八年过了,依然能走正确的路,不被情感影响。顾琛,你爱过他吗?你亲手逮捕的人……」
「亲手逮捕的人我不爱他。没爱过。」暖色的路灯却把顾琛的脸照得有些冷冽。
前辈道,「当时观音庙前最为惨烈,沉卿的人死了一半……被当作重点目标的陈永达更是惨死得面目全非……」
达哥。顾琛点点头,皱起眉头有些烦躁,「死了都死了。但是学长你想听见什么?我很难过吗?我在你眼里很残忍吗?可是这么残忍的任务不也是你们派我去的吗?两年回不来,三年回不来,六年回不来,我于是待了八年,当一个混子比跟你们相处的时间还多……所以我很残忍是吗?你觉得即使我现在杀了你,可能也不难受是吗?」
「不是这个意思……顾琛……我只是、只是很担心你。你也许应该哭一哭,也许应该崩溃,也许该去看一看心理医生,找人谈一谈。你的状态太奇怪了。那些人跟你朝夕相处,毁了他们,不可能这么平静。你是卧底,但你是人啊!肉做的心,会流血,会流泪……你还记得前几年,单位有个omega卧底后来自杀吗?我很害怕你变成那样,冷冰冰的尸体,到后来我们还是谁也不知道你的内心。」他前辈说得都要哭了。
顾琛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哥,我没事。我爱人还在家里等我,说真的要是没有他也许挺不过,我不是没人陪伴没人等待。我没事,真的没事。」
「我可能真的有些多愁善感了……」
顾琛一笑,「大老爷一个这么敏感。」
「八年,真的有点儿太久了。看你都变得有点陌生。」
顾琛想自己也是,看谁都不一样了。
沉卿也是,自己也是,学长学弟们也是。
真希望前辈能开快一点,顾琛想赶紧抱住他的小枕头。
十一点四十八分。顾琛听着车里广播那俗套的情歌,听说是前阵子某部电影的主题曲。浑厚男声唱着,「真真假假,你的面容曾经多么情深此刻就有多么陌生,是你吗?是你吗?给了我情爱又狠狠让我坠落山崖,是你吗?是你吗?披着你的皮囊,却是谁的心脏……刺破你的胸膛,里头装着谁的希望?」
小小的胸膛,顾琛想着,谁的恋人不是怀抱着一个温暖胸怀?小小的胸膛无边的希望,那片柔软之下盛装的是未来啊……一望无际的未来。
说起那沉卿。比起一般omega而言体态并不柔软娇小。要不那般懒洋洋站着,他站挺时都能跟那达哥齐头。
可就这么一个并不娇小的傢伙,却老爱往人怀里鑽。被顾琛抱着,去哪里都不会过问。
顾琛也觉得好笑,「是不是抱你去死都不介意?」
「命定是个条子,我还怕死吗?」沉卿总是笑着回答。
你不怕死但我却怕你死,顾琛心想,但也只是想想。
指尖抚过他光滑的背,柔韧的肌肉分佈均匀,穠纤合度,顾琛总觉得沉卿哪怕多出一克他都能知道。
慢慢往下,再往下,鑽进了柔软臀缝之中,小小的穴眼轻轻挑逗,慢慢变得湿润。指尖没了进去,撑开那小小的缝,週围的水漫了出来,水淋淋一片,指头在里转了一圈,轻轻一勾,沉卿屁股撅了起来,两个屁股蛋绷紧了。顾琛轻按他舒服之处,摸软了,又添了手指,两指并入,指头根部连着整个手掌贴着沉卿的屁股,淫水流了出来,掌心积了滩春水,心底也有什么慢慢满了上来。
顾琛下腹有团火,慢慢烧着,底下慾望轻晃,站了起来,沉卿伸手握住了,掌心圈着,握不紧,套弄了几下。
顾琛低下头看他,俩人视线要比一切都要先一步交缠,随后缓缓靠近,是柔软的唇,是焦急的心。
震耳欲聋,心跳喧嚣闹腾,喜庆似的锣鼓声中,他慢慢挺进。硬挺入了柔软里,那一刻谁都有了个属于。
沉卿伸长手紧紧抱着他,两隻脚搭了上来,夹着他的胯,顾琛又低头吻他,双手撑着床,深埋了又抽了出来,几番深浅似挠着心窝,不紧不慢把心跳越拨越快,顶上去了,卡在喉头。
喘息跟汗水混在一起,更深入的交缠,还要更加……顾琛轻咬着沉卿的颈侧,沉卿侧过脸,后颈露了出来。
每当齿痕癒合,顾琛就会捨不得咬破他的肌肤,可再诚实一点来说,还是想咬破的。成结,射精,啃咬,标记。沉卿是他的。
被他的柔软包着,沉卿敏感,底下溼答答的,顾琛特别喜欢,吻痕化成细雨,又变成了落红,遍佈沉卿美好的身体。一次又一次,佔有他,侵略他,一次也没感觉到腻。起初的不适早烟消云散,顾琛后来每每拥抱他都只想着如何把这份缠绵延续?情浪中慾海里,翻腾飘摇,在沉卿五指山里挣扎,逃不开的是他的柔韧,是他的刚毅。沉卿都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被他拥抱的呢?一次又一次,是否,都当成了最后的温存?轻咬着他粉嫩的乳首,柔软的乳珠用舌尖抵着,舔过,慢慢变硬,轻轻地咬了一口,慢慢收紧,抽乾了空气,乳肉也被吸进了嘴里,拔罐一样鼓起,沉卿轻叫了一声,抱住了他的头。
「怎么做你才能放心爱我?」顾琛问道。
沉卿微微一笑,「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爱我吗顾琛。爱得能为我放弃一切……我好想放弃这一切啊,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那样好像就能放心爱你了,不用再担心受怕,有可能吗?那样的一天,那样的未来……一片光明。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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