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巧了,能在这里遇上”火神穿着简易的短袖便装招呼上前。
青峰眯了眯眼,这小子的心思明明很明确了,还在这里打马虎。他心下再不爽也没有办法,皮笑肉不笑的回复。
叁人还没走多久,又紧接着遇上了都带着妹妹来逛街的高尾、绿间。
其实是早猜到了秋元会来,才在这里守株待兔。毕竟大家都在这日约了秋元,得到的是她和桃井出行的回复,这么一想那肯定会有青峰。
秋元和理乃是一直都有联系在,当初的高尾也多多少少靠着理乃才跟上了秋元的踪迹。小葵是许久都没见,晃眼变成了清丽的少女。
正要上前去招呼,身边一路人行色匆匆的直接撞了过来。她没及时躲避开,青峰快了火神一步扶住了秋元,手落空的火神转了个方向皱着眉就捏上那个男人的衣领。
“你走路不长眼?”
青峰闻言,对上这男人的面容,心里直觉眼熟。男人态度也不佳,抽开衣服就要走,还是火神强制让他道歉,他见人不好惹,说了句才被放行。
他混迹入人群,青峰还在和脑子里见过的人对。
“怎么了?”秋元先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其余几人也快步靠近。“这里人多,烟火快要开始了,我们先去河岸占个位置吧”高尾提议道。
电光火石间,青峰想到了通缉令上的那张脸。切声嘱咐秋元跟着高尾,自己要去抓个人。她也只能说句注意安全,知道熙久的担忧他保证着离开。
火神看这里头人多得不好找,再看看秋元蹙上的眉头。出于自己的职业素养,也是边嫌弃边和秋元说了下,才去追走远的青峰,一起帮忙。
理乃快一步的去挽熙久的手,小葵虽然对秋元的记忆变浅模糊。但她和理乃是从高中就靠兄长们的交好认识的,女孩子们的话题多,一下就聊到了一处,反而是绿间和高尾落在后面。
“啊,本来还想看个单独的烟火,可惜了”高尾架着手枕在后脑,身形散漫。
绿间瞥了笑吟吟的高尾一眼,推了推眼睛,只留个凉凉的“想得倒美”
说着加快了步伐跟上,高尾也不生气,默默吐槽了句,看你这别扭的心态。
但他格外的机灵,在和理乃巧妙的打配合下。拉上了熙久的手就跑,等到绿间反应过来,人已经没了。
小葵这才意识到高尾也是喜欢秋元的,理乃笑起来和她哥哥如出一辙,只能脸上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了,我还是要帮帮亲哥的”
那边秋元也没懂,高尾带着她就是跑的意图。只能提着裙摆试图跟上少年的脚步。
等跑到了山上,体质差的秋元半弯腰喘气。少年笑得开心,颇有种打了胜仗一样的肆意,那双好看的眼型弯弯,连带着熙久都有点被他的开心传染。
“为什么跑?”
高尾没说,他看了看时间,只是说“刚刚好”
她正不解,一声哨声拉响,橘色的光束直冲向天,然后绽开一朵极艳的花型。
今年的烟花主题是宇宙,所以后续开出的多是行星形状的花型,底下人群的呼喊祝贺,顶空朵朵的花火不停歇。
这让本就对这类感兴趣的秋元看了进去,拉着高尾一起,他才笑着把目光投向了夜空。
烟火下,她的眼睛明明灭灭,但始终亮堂。
高尾想,他应该在一个好时机再次告白了。毕竟,要争取,才有机会。
后来烟火直至结束,青峰和火神都没有回来。轮到谁送秋元回家的时候,两人都毫不退让的表了态,看到熙久迟迟不说,甚至开始了暗戳戳的拉踩。
秉持着上谁的车好像都有些不好,她最后还是找了桃井救命,这事情才算过去。
隔日便是绿间的生辰,收到绿间邀请的时候,秋元只当是大家一起的聚会才答应下。
但到了餐厅,才发现是单独的两人位,绿间是个说话有礼又绅士的人,就算是单独和他在一起也是氛围不会冷下。
当然这个样子的绿间要是叫秀德几人看到了,肯定是直皱眉头加满脸不可置信。
等到结束后坐着绿间的车来到祈福寺社的时候,她还是有点讶异的。
“祈福?”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么个理由。
他点头,带着熙久下车前往清水寺,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她还是颇为感慨的。秋元来这里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印象深刻。
这么想来,留下最深印象的两次都是因为身边的男人,从他稚气未脱的清瘦少年到冷峻卓雅的现在。
他的喜怒哀乐,她竟都参与了。
秋元是被绿间带到寺院后的榕树林,这里也是寺院特色的祈福树林,他对这里看上去格外熟悉。听着绿间的嘱咐,熙久呆在这颗寄着寥寥红绸的树下等。
这棵树看着并不算是什么老树,无论是枝干还是树皮都是葱绿的。秋元等着也是百无聊赖,便绕向了背面,看到了它的树叶茂密蓬松,枝条上系满了人间的嘱咐,还有院里的樱铃、昏黄的小灯,这棵树的背面被打扮的很好。
这些红绸许多都被风吹雨打的颜色都有些褪却,但是满树枝的红条迎风,可见祈愿人之多。
风吹起,树叶簌簌的响,伴着铃铛脆脆的声音,这个环境都很安静怡然。最顶上的那条绸布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摇摇晃晃的飘到了她的肩上。
一切都过分的突然和意外。
熙久轻轻取下这片,已经是破旧不堪的布锻,上面的字有些模糊,但是隐隐约约还是可见求愿者的心思。
她仔细的看了看,不由得僵持在了原地。
上面写的是,岁岁年年,求得新垣南柯平安顺遂。
这样好久不见的名字,印在这条充满年岁感的布条上。上面的字迹,也是她格外熟悉的,是绿间的笔记。
和他现在的字稍稍不同,那时候他的字还是落笔顿挫有力,菱角鲜明的。
“可不能随便站在别人的祈愿树下面,施主要是对这个感兴趣,可以在前面那棵树上祈愿”一个庙宇僧人打扮的人走了出来。
他伸手示意秋元把她手上的缎带给他。
“什么叫别人的祈愿树?”她敏锐的捉住了话的关键。
僧人掌心合十,说道“这是旁人幼年自己栽种下的树,自然是独属于他的庇护,把这个给我吧,这掉下来的是要埋进树底的”
她难得的变得迟钝,听话的递了过去,心底隐隐约约的有了答案“这些树是需要什么年纪栽种的呢”
“是孩子们六岁的时候种下,需要自己好好用心培养的,这里的树啊,大多如此”
“能许这么多的愿望吗?”这棵树的正面愿望虽少,但是背面的红缎不少。
她没想到绿间能有这么多的心愿,毕竟据她自己了解里,绿间多是尽人事听天命的,前面的那十几条还是蛮符合他常日的行径。
“会不会这棵树上也能系别人的祈愿?”
那僧人听得笑意渐深,摇摇头否认,然后说道“这个孩子从小求得并不多,我啊,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打小身体孱弱,是靠福泽庇护才这般康健”
“曾经他也只是随着父母来,一年求一家平安。后来啊,许是人长大了,心愿就变得多了”僧人想到了什么,眼神都变得悠长,望着临风招展的红绸看出神
“他有时候一天能来系好几回,次次愿望都是一样,是在祈愿一个同样身体欠佳的孩子”
“这大半的树上,几乎都是一个人,一样的愿望,他很坚持”僧人看着身侧望着树干上众多红绸的少女,只当她也是羡慕旁人的爱恋,于是说道“世人皆有爱恨嗔痴,心有所愿”
“我想看看,可以吗?”她声音变得有些轻,心里已经乱作一团。
“自然…”不行/“自然可以”
僧人的话被走出来的方丈打断,他一脸慈爱,眉眼慈悲。奇怪的是,秋元明明没有见过他,总觉得很是亲切眼熟。
僧人见是方丈,礼貌的拘礼离开,徒留下两人“你不记得我,是因为那时你还小”
他这话引得熙久生疑,便听得他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有缘分,那时那小子为了维护你这个生魂,我们可挨了很多的嫌恶呢”
她突然想到了赤司家多年前请的那批人,虽然那时候她昏迷了一段时间,但还是记得听人说过,是管家招来了驱散她的僧人能者。
“那小子赶走我们之后,你也因为那段经文受伤不醒。我是晚到的,察觉到了你的来路,就告诉他,生魂离体太久,可是会长久脱离身体,彻底的变成游魂”
“他才为了你,放你离开。后面你离开了赤司庄园还是我带你回到身体的呢,孩子,既然上一世清苦,这一世就该好好的活着享受、珍惜眼前”
这话,直直的让熙久难以反应。他便又笑着说,“真真假假,何须分得太清。人生在世,难得的糊涂并没有什么坏处,我思故我在”
他那双看清一切的眼神落在熙久身上的时候,都是格外的温和。“情爱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你不妨大胆一点,褪去身上旧枷锁”
“这背面的树,全是真太郎为你平安所求,每一条都是一样的”
“接受这个世界,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她的眼睛落在多得比树叶还要繁茂的树上,全是为自己所求的平安,她一时思考入神,连身边人什么时候离开都不记得了。
其实方丈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囿于过去太久了,才难以脱困,接受情感。
“怎么了?怎么…”绿间一时急切,走到她身边猛然发现她的眼泪,心下紧跟着揪起。她看着男人毫不掩饰的着急神色,只觉得越发的难过心闷。
她好像不能再视而不见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并不是看不到,只是这么多份真挚的情感,好像无论怎么做都会伤害到他们,那又该怎么选择。
秋元退后一步,渐渐的理智起来“我想回去了”她现在内心过于混乱,理不清楚。
她掩藏情绪过快,绿间甚至来不及劝慰,只能应和她的需求。
作者有话说:
希望这个月底能完结掉这本,然后写点轻松的番外。等到全文都结束,再好好理理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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