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她只是我前世…不…正因为知道她是我的世前,我内心的感情变得更为的复杂……
难道涂云喜欢的是那样的女子吗?或者说是只能达到那样的级别,才会让他产生心动的感觉?
这样的话,我恐怕是一生都达不到了吧……
想到着我内心就升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对洗澡也失去了兴致。
胡乱的洗过一番后,我站起身子从涂云拿来的袋子中取出了浴巾,匆匆的擦拭过一番后,我穿上干净的睡衣,卷缩进了被窝之中。
睡前我还不忘敲了敲门口,但不等涂云进来,我就已经不管头发还没有干,直接靠在了熊猫枕头上。
不知不觉中我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194章 江水之梦
隐隐间,我感到涂云进入了我的房间。在收拾好一切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又再次回到了房中,关上了房间的灯。
就在睡眠中的我想要喊他不要走时。涂云已经坐到了床边,还伸出温柔的手抚在了我的额头。
“睡吧……”涂云温柔的声线响起。
“…嗯…”迷糊间我只能这般应道。
………
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只知道别人被叫我“云”,一朵没有人要的“云”。
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人守着爷爷给我留下的破旧院子,用着弱小的身躯如野草一般坚强的活了下来。
村里面的小孩都叫我“丑八怪”,一开始我并不明白这三个的意思。但从他们永远疏离我的样子看来,“丑八怪”一定是指被大家疏远的人吧。
虽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他们散远,但他们脸上嫌恶的眼神除了让我感到一股莫名的伤心外,也让我学会了不去接近他们。
但渐渐的,他们对我称呼却是越来越来多,“丑女”、“宽额头”、“塌鼻梁”、“小眼睛”、“裂兔唇”等等。
小时候的我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意思。他们这样喊我的时,如果我抬头看向他们,他们就会莫名的笑起来。次数多了,我也尝试着不去理会,但这时他们就会不停一直用那些称呼叫着,直到我再次看向他们,他们又笑着离开。
虽然我隐隐感觉那些称呼是不好的东西,但我还是学会了对他们的叫唤,每叫必应,因为这样他们叫的次数就会少一些。
随着年龄的长大,渐渐明白了其中一个对我的“称呼”,那就是“裂兔唇”。
因为无人扶养我,我时常就要上山抓些动物来吃。
有一次,一同上山的猎人告诉我,我手中抓着的,浑身长着白毛的动物叫兔子,还笑着说我的嘴唇就跟手中的兔子一样。
看了看白白动物的嘴唇,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为这个发笑。当晚的我就把这个叫“兔子”的动物烤了吃了,我只知道,它的味道不错。
接着我发现自己的身子渐渐的长高,身旁好心猎人的身子却越来越弯。终于有一天他不再带着我上狩猎而是叫我来到了他的屋中。
猎人躺在对我说,他快,以后上山的路只能我自己一个人走了。
小时候的我不明白他的意思,还强硬的拉他起来,直到我把他拉到了地上,猎人也没有站起来打我。我终于明白了他说的快是什么意思。
我扶着猎人再次躺回了,他当时的脸色看起来又差了一些,但他还是伸出手抚着我的头,对我说,我已经是一名足够出色的猎人,以后的路也可以自己走了。
当晚我第一次明白了离别的滋味,我把猎人的身体埋在了一个土坡旁,他说她妻子就葬在那里,现在终于可以去陪她了。
我问猎人“妻子”是什么意思。他笑了笑说我一生都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所以这个词的意思他就不教给我了。
我问他为什么,他对着我说因为你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妻子。
他临终前的这句话深深的留在了我的心里,虽然当时的我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我总感觉自己心里某块地方不舒服,也许是不喜欢被别人“定命”的感觉,也许是其它的什么。
“说”到这里,那个“讲”着故事的声音突然停止了。
“说?”谁在说话。
“讲?”,又是谁在讲着故事?
当我这么想着时,我发现自己突然站在了一处朦胧的江岸,而烟雾萦绕的江水边有着一个女子亭亭而立。
我抬起自己的手,看着白晳的肌肤我想起了自己名字——林芸。
目光转向江边,我试着向那个亭亭而立的女子出声问道:“你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先向着我问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的每一个前世都是绝世的美女,这一世的自己是在‘拖后腿’。”
“你是不是以为‘白’只会喜欢美得如‘她’一般的女人?”
“你是不是在心底疑虑着,其实‘白’从来都不会与阴女转世相守一生?”
“你是不是暗想着,‘白’其实就是个‘木头’,完全不知道怎么与一个女人相爱?”
“你是不是还在心底深处有着怀疑,怀疑他隐藏了太多的事情,他其实是一个坏人。”
虽然我从来没有听过“白”这个人,但莫名的,“白”等于“涂云”这个概念突然在我心中架起。而第二个问题中的那个“她”,我也莫名的知道指的是我的上一世。
面对江水边的女人,我有着一种内心被她看透的感觉,在这种感觉下,我只能一个一个回答那女子的问道:“我曾问过涂云,但涂云说不是,每一世长成什么样子,都是由父母的基因决定的……”
女人道:“但你每一次看到前世的记忆后,发现自己的前世都长的很漂亮。甚至在见到上一世的自己后内心更是产生了自卑,从而认为‘白’只会对美得胜过世间一切一切的女人心动,也只有那样女人才配得上他,不是吗?”
听着女人质问,我内心一惊,不可置信地道:“你怎么能窥知我的内心,你到底是谁?”
“我的故事,你还要听吗?”女人没有回答我问题,而是再次对我道。
看着那江水边那亭亭而立的背影,最终我还是点了点头。
………
猎人死后,我又开始独自一人的生活。
随着背影的叙述,我发现周围的朦胧也开始变化,似像记忆的回放般,一幕幕的画面出现在了我眼前……
随着我身体的长大,我发现自己身上名为“衣服”的东西似乎不够穿了。
我去翻爷爷留下来的箱子,却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被老鼠啃食干净。我想去猎人的家,却想起猎人死后,天上降下过闪电把他留下的木屋给烧了个干净。
从此之后我发现自己走在村间路上时,不只小孩会对我露出嫌恶的神情,就连大人脸上也开始露出了相同的表情,最后他们甚至把我赶出了村子。
被他们赶出村子后,我只能长年呆在山上寻找着自己能吃的东西,偶尔也会刮下动物的皮毛用猎人所教的知识去村里换点东西。
我发现只有我身上披着毛皮的时候,大人对我的眼色才会好一些,但小孩们依旧会用各种我听得懂或听不懂的称呼来叫我。但对此我也感到很满足了,所以之后我都会争取多打点猎物早日作成自己的“衣服”。
但我似乎不管怎么打猎,身上的衣服好似都没有办法完成,因为那名为“盐”的东西实在是太贵了,很多时候我甚至要自己衣服上的很多块才能换够十几天内用的“盐”。
第195章 人心
有一次,因为身体突在不舒服,我连续很多天都没有打猎。
我去到村子希望能换到一点“盐”。但来到我面前的金山,却要扯掉我所有的衣服才肯把盐换给我。
我说平时盐都不用那么多的,但他说这是“涨价,涨价。”
没有办法,身体虚弱的我必需要有盐才能继续活下去,所似我任由他扯完了我身上的衣服。
他跟小时候一样,扯完我身上所有的衣服后,他又发出了那令我讨厌的笑声。
但这次他笑了一会后,突然就止住了声音。
我向四周看去,却没有发现大人,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就只会是有大人出现的时候。
我向金山看去,我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呆呆地盯着我的胸前,而我也不明所以的任由他看着,想着他会不会还回我一点衣服,毕竟这次涨价也涨得太多了。
但我等来的只是他伸出来的手爪。
金山的手爪伸向我的胸前,但他还没有碰到,手就止住了,随后脸上露出一幅想要呕吐的表情。
我问他怎么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就真得吐了出来。
我想学着像以前拍爷爷背部那般去拍他,金山却先一步跑开了。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盐,想着就能喝到咸咸的水后,我便转身向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
看来“还回一点衣服”是没什么希望了,这衣服是又要重新做了,想着自己用了三年才做的那么大规模,我内心还是感到一种名叫“可惜”的情感。
这样的情感我本来并不明白,但老猎人还在世时,看着守着的猎物跑了便会常常说出这个词,长大后的我在狩猎中面对同样的情景体会到同样的心情后,我便知道自己这种情感叫“可惜”。
就当我想着心事时,却撞到了一个迎面走来的人,手中的盐也掉在了地上。
我抬起头,是一个年青的大人,这个大人把一件衣服披到了我身上,虽然这衣服的成料跟我自己做的不一样,但我还是感到了一丝暖意。
之后,年青的大人帮我换到了很多的盐,而作为回报,我把他接到了爷爷留下的院子中。
年青的大人说他是一个行走天下的人,并且要我称呼他为——“先生”。
虽然不明白这个称呼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照着这样称呼了他。
先生问我有没有什么梦想。
我说什么是梦想。
先生说就是想要的东西。
我立刻答道:“我要很多,很多的盐。”
“没出息,没出息。”先生连连叹道:“不过算了,你是个女人,也不需要出息。”
随后先生又嘀咕了很多话,但长大后的我便也只记得刚才的那一句。
先生并没有很快的离开村子,而是说要在这个村子附近考察一下。
他呆在这个村子里的一年,是我从小到大直至遇到“白”前,最开心的一年,因为这一年里先生都会到村子中用一种叫“银两”的东西换取很多很多食物,而住在我这里的先生也从来不吝啬他换来的食物,跟我“分而食之”。
他在村子的一年里,我终于不用再每日都进山打猎,而这段时间里他教我文字、礼仪、还有廉耻。
这些东西小时候爷爷也似乎跟我提过,莫名的,我感觉先生教的东西非常重要,所以虽然时间短暂,但我还是把所有能学的都学了个遍。
“分而食之”便是我记住的第一个成语,但先生总说我用的不对。
有一次,先生教完我东西后,问我爷爷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他之后他便呆立了一会,然后就不断的低喃着名家之后,名家之后,但齐家后人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唉……
先生虽然年青,但他一年里教会我的东西却让我感觉自己脑内的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我对世界的认知也从一始的蒙蒙胧胧,在这一年中变得开始展发新芽。
在这一年中,先生教给我的另一个最大的本事,便是怎么跟村民换盐。
通过他的教导,我发现自己能换回的盐越来越多,也学会了怎么辩别他人有没有在说谎,而明白谎言后我便开始明白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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