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瞥我一眼,冷声道:“不过如此,除掉了你,我看他们拿什么对付我。”
说完,转身离开。
我心中诧异,门主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对鬼山没有兴趣的人。
他离开后,阳明洞和炼狱的人一拥而上,对我拳打脚踢,冰冷的剑刺穿我。
我咬牙撑着,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我想要活着,我需要活着。
“滚!”
一声暴喝,我嗅到了招魂幡的气息。
想要看看来人是谁,但眼前一片血红。
我始终没看清那人,是杜衡把我抱起来,送入医院。
我意识很清醒,看着自己被揍的不成样子的身体,内心却很平静。
麻药的劲儿褪去,我身体渐渐有了感觉。
很疼,但我很高兴,至少还活着。
杜衡抓着我的手,拧眉道:“你当时怎么不跑?就等着被人揍?就算是你跑了,他们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我对他笑笑,看着房顶。
当晚,我胳膊上的骨头再次发热。
第二天,我的伤好很多。
难不成这骨头带着治愈功能?
五天后,王师傅突然出现。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怎么来了?
“韩正寰知道了吗?别让他知道,让他好好养伤。”我急忙说。
他瞪我一眼,“他还不知道。”
我松了口气。
王师傅说:“被揍的这么惨,鬼扇不好使了?”
我点头,的确不好使了,自从扇面在道法昆仑中烧毁之后,就不好使了。
他伸手把我胳膊上摸,摸到那块凸出的骨头后,脸色一凝,复杂的看我一眼,片刻后说:“你可以用你的皮再做个扇面。”
我一听,脊背满是冷汗,“算了吧,我不用了,就用扇骨就挺好。”
我想到了某种血淋淋的场面,让我用自己的皮,开玩笑。
王师傅说:“看你那怂样,又不是要才能身上往下割皮,你上次烧伤,脱下来的皮呢?”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脱皮了?”
他想看傻子一样看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我比你聪明。”
我翻了个白眼,小声说:“在包里。”
还没来得及扔掉。
他点头,从我包里找出来,说:“明天我再过来,欢欢在这里守着你。”
他说完这话,欢欢出现在我床边。
“师父,你带这些皮干啥去?”我问,不会要给我做扇面吧?
咦,用自己的皮做出来的扇面,想想好恶心。
他没理我,边走边嘟囔:“老子这是做了什么孽,收了个怂包当徒弟。”
我假装没听见。
从今以后,再也不能轻视道士,尤其是有真本事的道士。
欢欢守着我,我一动她就能知道我想要啥,但她始终不肯跟我说话。
我说我听见她说过话。她愣了片刻,还是不说。
夜里十一点多,王师傅再次过来,手里端着一个桃木匣子,等到他打开后,里面竟然是一张皮,雪白,红润。
比我脸上的皮肤还好。
我咽口唾沫,小声问:“师父,这不会就是我的皮吧?”
他点头,献宝似的说:“这可是我花了大力气弄好的,用至阴和至阳两种气养护成这样,绝对比你之前的扇面还好用。”
不过,他献宝的对象不是我,是欢欢。
“欢欢,你喜欢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欢欢看了眼,轻轻点头。
他面上一阵狂喜。把鬼扇拿出来,小心翼翼的那皮贴上去。
那块皮一碰到鬼扇就立刻粘在上面,看着比之前的扇面颜色还好。
不过,一想到这是我的皮,我就一身的鸡皮疙瘩。
王师傅和欢欢守了我一夜,早上走的时候,王师傅叮嘱我说:“闯荡江湖,首先要做的就是保重自己,别再让欢我们担心。”
我感动的红了眼睛,乖巧的点头。
居然没跟我提钱,好感动。
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叫住欢欢,“欢欢,你认识我吗?”
我始终不明白,欢欢为何对我这么好。
我看得出来,王师傅之所以会来这里,一方面是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徒弟。另一方面就是欢欢。
他在讨欢欢开心。
欢欢回头看我半晌,最终还是摆摆手,跟王师傅离开。
医生说我这伤怎么着也要养半年,但我花了一个月就已经能下地。
齐洵来过两次,眼中满是愧疚。
等我能下地之后,我就联系到马东父子,让他们过来。
跟他们说要出院,回宁水。
“不行,你现在身上都是伤,怎么会宁水,你就听点话,别折腾了。”他劝我说。
我摇头,“不行,我回宁水有重要的事情,这段时间你们关注着阳明洞和炼狱,我总觉得他们最近会有大动作。”
马东皱眉,“什么大动作?”
“合攻往生门。”我说。
“怎么可能。那天不是他们配合着门主么。”他说。
我解释说:“不是他们配合,而是他们在外围,已经被门主带来的厉鬼控制,不然他们不会让夏梅带着齐洵离开,更不会等到门主消失后才来揍我出气。”
那天门主一出现,押着他们的人动作瞬间僵硬。
“这段时间,阳明洞和炼狱都很安静,但按照他们的性子,肯定不会任由往生门的门主这么踩着他们,况且他们现在知道往生门有个这么厉害的门主,想的应该不是退缩,而是直接逼上去,弄死他。”我淡淡地说。
我想了很久,炼狱和阳明洞的人的确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儿。
马东还在挣扎,道:“可是,你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
我动了动腿,笑着说:“没事,先回宁水,还有时间养伤,我要回去布置一下。”
其实,我这么着急离开还有个原因,我想要去打听瘸子和齐阳的消息。
他们把韩正寰的身体毁坏成那样,到底要干什么?
一个月了,韩正寰还是没出现,说明他的情况很不好,我得想法子帮他。
虽然韩正寰骗了我,但他也护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由着他受苦。
我确实很矛盾,气他刚开始的动机不纯,但我又舍不得他受苦,不想见他,却又希望他安好。
唉
我叹息一声,世上肯定没有比我更纠结的人了。
当晚,我们办了出院手续连夜离开。
坐在车上。突然从兜里爬出个纸人来,传来齐洵的声音:“你又偷偷跑了?”
他的声音很是无奈。
“没跑,我回宁水处理些事情。”我说。
他嗯了声,道:“上次没护住你,抱歉。”
“说什么呢,你对我已经很好了。”我说。
“今后在道上走,要小心,不要仗着有鬼扇就瞧不起人,道法高深,能人很多。”他教训我说。
我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住了。
再也不敢了。
我当时要是一瞅见往生门的门主就跑,也不会被揍的那么惨。
他又叮嘱我几句,纸人在我腿上转了一圈,顺着车窗的缝隙跳了出去,刚落地就烧着,片刻后化为灰烬。
我们本来打算回宁水,但路上却听道士说往生门再度攻占了土楼,直接把土楼给毁了。
我听后大惊,他们之前就没毁掉,为什么这次会毁掉呢?
难道,他们是为了第四栋土楼里的鬼?
我想了半天,他们要真是把土楼给毁了,定是要把里面的东西运回大本营,从土楼到他们西南的大本营必定要经过宁水。
这是最近的。
看来,我这次回宁水的时机正好。
我攥紧鬼扇,他娘的,被往生门的门主揍成这样,这口恶气不出,我就不姓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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