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有些凝重,欲言又止,半天后说:“丫头,你小时候是不是着过凉?”
我松了口气,还以为他要说啥。
“嗯,小时候掉进河里过。”我说。
“这就难怪。”他喃喃地说,“你睡着的时候我给你把过脉,你身上的寒气太重,简单来说就是宫寒,得好好调养,不然影响子嗣啊。”
我一怔,突然想起这回事来,当时齐阳也说过,我得好好的调养,不然长大了不好生孩子。
后来瘸子死了,齐阳失踪,我带着虎子哪能顾得上这个,而且当时也没钱调养。
“好,我今后一定注意。”我笑着说。
杜红光瞅着我,纳闷的说:“我本来还以为你会哭鼻子,没想到弄竟然这么淡定。”
我笑呵呵的说:“我老早之前就知道。”
“子嗣可不是小事,轻视不得,明天我给你开几副药,你要按时吃,忌冷。”他叮嘱说。
我忙着应了,又把在市里发生的事跟他说一遍,他听后眉头紧皱,片刻后冷笑着说:“咱们这位首领啊,总是异想天开。”
我诧异的看着他。
他解释说:“首领道法高深,这些年多数在闭关,杂事就交给潘岩负责,但他后来怕潘岩一家独大,又提拔起赵家来,后又怕赵家和潘岩勾结在一起,便把齐家收入麾下。”
说到这里,他目光中闪过深思,“你爷爷是首领的人,这次他出现在杜芙身边,八成是首领授意。”
我恍然大悟,终于有些明白了,现在潘岩、赵家和杜芙这三方的混战,应该就是首领在玩弄平衡之术。
我暗暗撇嘴,他这是既不想自己出来干活,又不想替他干活的人权利超过他。
“小冉,你知道你爸的师父是谁吗?”杜红光突然说。
我爸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我的我爸应该是齐阳。
“不知道。”我只在阴山的时候听齐阳提过一回,其他时候他从来没提过他的师父。
杜红光意味深长的说:“你爸的师父就是首领,他是首领的第一个徒弟。”
我从凳子上站起来,惊讶的看着他,齐阳的师父是首领?
那就是首领把齐阳当成祭阵童子来养?
我记得齐阳在阴山里说过,是他师父骗了他,先是把他当成祭阵童子,后来又哄骗他把韩正寰放出来。
要是这么说的话,首领早就知道韩正寰了。
“师父,我姥爷跟首领啥关系?”我试探着问,如果首领就是齐阳的师父的话,那他应该是很重视韩正寰这事的。
陆长风负责这事这么多年,应该也是首领的亲信吧。
杜红光摇头,叹息道:“不知道,这事真不知道。”
我舔舔嘴唇,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先前我还当首领是个傀儡,现在一想,他完全就是把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啊。
这也太吓人了。
“小冉,我今天来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以后多长个心眼,我毕竟是以祖师爷的名义发誓要效忠组织的,所以很多事情我无法干涉。”杜红光叹息道:“但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不想你出事,所以知道这层关系,埋在心里,以后遇事多想几层,知道么?”
我连连点头。
杜红光又跟我说了不少宫寒需要注意的事项,中药什么的他回去配好,让我明天去拿。
我发懵的把杜红光送走,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首领,他会不会知道把韩正寰分魂的人呢?
突然有些期待下个月年会了。
我在家休息两天,等到例假结束,先去医院看望赵庭伟。
他的日子过得很是悠闲,还涨了几两肉。
从医院出来,我接到杜衡的电话,让我去训练的别墅,说是有人要见我。
我过去一看,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长得很和蔼。
“陆冉,你的东西做的不错,无论先前的古物驱鬼,还是荒地寻坟,表现都很好。”她很温柔的说。
我礼貌的笑着,总觉得她会来个转折。
果然,她下一句话就是:“但是你这次市里的任务表现的实在是太糟糕,直接影响到你的业绩。”
“市里这次,是我的失误。”我淡笑着说,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她点点头,“我们开会讨论很久,最终还是觉得应该给你个补偿的机会。”
说完,她递给我一张纸,“这是前几天来找组织下单的一个雇主,据她所说,她晚上总是能听见婴儿的哭声,怀疑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你把这件事解决,算是补上你市里的失误。”
我叹口气,心里十分鄙视,他们这是榨取我的免费劳动力。
市里的事情,我算是帮赵家忙的,现在倒好,所有的责任都落在我这边。
“好,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我笑着说。
这事听起来挺好解决。
女人很满意我的表现,又跟杜衡寒暄几句,转身离开。
我靠着墙,总觉得被赵庭伟坑了,他划了一刀子,何止不用被赵家责难,就连失败的责任都用承担。
这奸诈的人。
不过,我今晚解决这事之后还要去医院一趟,韩正寰还在他身上。
不然,我今天去看清赵庭伟,他不会笑的那么荡漾。
我正想着这事,杜衡突然说:“晚上我跟你一起过去。”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就是件小事。”我忙着说,开玩笑,杜衡要是一起去的话,我还怎么做宁书生去幽会我的小倩。
“这事不简单。”杜衡叹气说,“你刚来组织不知道,这样的案例已经不止一个,也有道士去过,但都无功而返。”
我一怔,低头看着手里的地址,在头上拍了一巴掌,我真是傻了。
前几天杜红光刚跟我说让我多个心眼,今天就犯蠢。
一定是刚刚那女人声音太过温柔,蒙蔽了我。
他们之前能三番四次的把我往死路上推,这次怎么会给我个简单的任务呢?
“好,我又犯蠢了。”我靠着墙,有些悲伤。
杜衡安慰我两句,开始准备东西,我看他这么重视,觉得自己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就回去画了几张符。
等到晚上,我跟杜衡来到地址上的小区,找到那户人家。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姓黄,脸色惨白,黑眼圈很重,我一看就知道她这是熬夜加阳气大失。
她把事情跟我说了一遍,我这才知道她是这房子的租客,才搬来不到一个月,但从十天前开始晚上就经常听见婴儿在哭。
她吓得不行,在家里找了很多次,也没看见小孩。
我有些尴尬的问她有没有打过胎,她摇头,发誓说绝对没有。
我在她的房里走了好几圈,也是一点阴气都没发现。
“没办法,只能等到晚上看看到底是个啥情况。”我跟杜衡说。
他点头。
趁着白天有时间,我在这房子门口和窗户上都拉上红线,坠上铃铛。
熬到十点多,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问黄女士以前都是几点听见哭声,她说就是十点左右。
又坐了会,她说自己渴了,要去厨房喝水。
等到她走进厨房,我看着桌子上的水杯倏地睁大眼睛,不对,她的水杯还满满的,她跑厨房干啥去?
我拿着扇子走进厨房,黄女士背对着我,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黄女士,能给我倒杯热水吗?”我说。
“能。”她声音有些哑,缓缓转过身来,直愣愣的看着我,一颗脑袋从她的领子缓缓钻出来,同时,屋子里响起婴儿凄厉的哭声。
第147章 韩正寰,我想死你了!
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攥紧扇子,看着那颗脑袋缓缓的往外走。
就在那脑袋完全露出来的时候,屋里的灯突然灭了,下一刻那东西从她的衣服里钻出来,直接扑向我。
我忙着后退避开,同时把手里的扇子挥过去。
那东西很灵活,跟猫似的,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到墙上。
在他落下来的一瞬见,等亮了。
我这才看清墙上趴着个不大的小孩,正对着嘻嘻的笑,嘴里还在往下掉口水。
不过,我越看越觉得他的头有点怪异,总是向着一边歪着。
我扬起扇子刚要往那小孩身上挥,就听一声怪笑,黄女士拿着菜刀冲我砍过来。
杜衡把我拉到身后,几下就把黄女士制服。
我从兜里拿出一张镇魂符,刚要贴上去,从她的怀里又跳出一道黑影,爬到墙上,跟之前的小孩融合在一起。
我一惊,鬼魂竟然也能相融?
那小孩怪叫一声,从窗户窜出去。
“看好她。”我跟杜衡说了声,急忙追出去,我循着那股阴气追到楼后面,看着那小孩站在一颗树旁边,瞅着我。
等我走近,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小孩从腰往上竟然有两个身子两个头。
这是个畸形婴儿。
我叹息一声,本来还想着把他打散,但一看见这样心就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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