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大你一千岁 作者:沈弥缺
段鸦察觉到了强烈的敌意,在与应岐交手间,下意识地避了一步。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很准,就在他避开的同时,一道暴虐的妖气突然自远处袭击过来,那妖气比他想象中的更难缠,瞬间在他胸前撕开了一道血口,黑气沿着喷薄而出的鲜血翻涌,几乎盖住了血液的颜色——陆夜白打出去的妖气,竟然和应岐的一模一样!
应岐眉头一蹙,察觉到了不妙,一把攥住边上的天婴:“走了!”
天婴还在挣扎着要扑向他哥哥,被揪着后领也不忘喊一句:“哥哥,你要来找我们的啊!”
段鸦捂着伤口,咬牙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潦草包扎——
陆夜白对这些人的举动漠不关心,轻轻捻了捻手指,黑色的妖气顺着缠绕上来,像一条乖顺的小蛇,安静地栖伏在他的指尖。
作者有话要说: 刚开学课少哈哈~所以来更新!评论区欢迎勾搭欢迎勾搭勾搭!
小剧场:
陆(内心戏):失了神智的感觉挺好……起码力气变大了,抱着他,他都挣扎不动了。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用什么法子挣脱出去,就算喊破喉咙也没用的。
温(冷冷):放开
陆(立刻乖巧摇尾巴):好的老婆。
第55章 大案
不光是段鸦,连温子河都被他身上的这股诡异劲给镇住了。
温子河来不及去思考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他有点向走火入魔靠拢的趋势, 当下语气强硬起来:“退开!”
方才他对陆夜白好声好气地说话, 陆夜白会黏他更紧,反倒是他露出不悦的时候, 陆夜白才会稍显顺从。他便狠了狠心,索性黑下了脸。
只是陆夜白此时的状态比起现身的时候, 似乎更加一意孤行,温子河让他退开,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能听话。
陆夜白让他喝住了, 呆立在原地, 不错眼珠地盯着温子河,目光里有些茫然,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站在原地的时候,段鸦已经袭了上来, 温子河不及再说什么, 立即挥刀迎上, 伤口随着大幅度的动作撕裂更甚, 开始淌血,血水顺着衣服流下,汇成一条细流, 就算他穿的是黑色外袍,身影起落间,飞溅出来的血也甚是触目惊心。
温子河自知目前的状况, 并不恋战,只想暂且拖住段鸦一会儿。
他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一直监视着段鸦院子的侍卫察觉到之后,定会回去禀报段予铭。
当然,若是他今日命犯太岁,偏偏周边没有侍卫的话,那也就只能认命了。
越在激烈交战的关头,瘴毒侵蚀所显现出来的劣势就越明显,温子河此时眼前已经一片朦胧,连刀光剑影也看不分明,耳边绕着诸多杂音,嗡嗡作响,只能依靠感知周身气流往后退避。
一道强劲的气流掠过,他错开一步,却没完全躲开,外头披着的衣袍瞬间被割裂,变得碍手碍脚,他索性一把扯下从段鸦那里偷来的外袍,甩在地上,里面露出了从鸦羽身上扒下来的破袍子。
那袍子已经被划成了一道道,破布般地挂他在身上,还带着斑斑血迹,乍一眼看去,会让人觉得那破布覆盖下的身躯,也是体无完肤,伤痕累累。
陆夜白瞳孔瞬时一缩,感到周身的血液全数倒流了一遍,凉意顺延着遍布全身,又烧起了一股怒火,耳畔有什么东西炸开的声响,瞬间就绷断了他听话的那根弦。
他再无思考的能力,也不想去管他这样做温子河会不会生气,满眼就只剩下了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他张开五指,以妖气凝成一道雾墙,迅速楔入温子河与段鸦二人中间,将他们完全隔绝开来。
随后他一闪身跃过雾墙,妖气顺着他的身影呼啸着缠绕过去,如同黑云过境,瞬间将段鸦围在了里面。
温子河只觉得眼皮一跳,像是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他还未来得及回头,就见到一道白影急速从眼前掠过,随后他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瘴毒终究是侵蚀已深,将他视力完全剥夺了。
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蔓延,周身血管突突地跳,他耳中模模糊糊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大概是妖气激烈相撞的声音,除此之外,他再也捞不到关于陆夜白的一点点踪迹。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才渐渐趋于平稳,周遭重归寂静,却带着让人不安的流动。
温子河看不见眼前,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紧紧攥着刀,时刻提防着随时可能会袭来的攻击。
雾气渐渐消散,隐约现出里头立着的一个人。
那人脸上血色尽失,身上穿的白色中衣几乎已经被血染得鲜红,他却连看也不看一眼,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痛。他身形有些摇晃,原地站了一会儿,稍稍稳住了,才迈开步子,朝温子河走过去。
那人走得跌跌撞撞,耗费了一些时间才强撑着到了温子河面前,朝他露出一个疲倦的笑,随即身体一软,压在了温子河的肩头。
原本准备刀刃相向的温子河有一瞬间的错愕,怔了一会儿,才伸出手,轻轻搂向对方的脊背,手掌立即触到了一大片泛凉的湿意。
“世子,周围的瘴毒已经清理干净了。”侍卫前来汇报,却见到段予铭似乎已经在覆着冰雪的树下站了很久,也没有上前的意思,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鸦公子多半已经失去意识,我们此刻上前,不会叫人察觉。”
他们早早地来到了此处,但世子却不急于让他们上前帮少主,反而带着其余侍卫在一边站着。明明出门的时候还心急如焚的,到了这里反倒镇定了。侍卫有些纳闷,但很快便明白过来,鸦公子毕竟是世子的亲哥哥,就算世子偏了心眼要站在少主这边,总要顾及一番,以免在外人面前落下话柄。
段予铭难得对旁人的话置若罔闻,他朝一个方向望去,只见天地间苍茫寂寥,千年瘴潭表面覆了一层白冰,隐隐涌动,周围早已冻成冰天雪地,独独不远处立着的那两道修长人影,能让人看出一点温度来。
前几个时辰,他以自己的妖气作引,将帝流浆融入了陆夜白体内,想要唤起应晦的一部分妖力。没想到引出来的妖力,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竟然达到了如此可怖的程度。
他有一点点后悔——不是因为情况的失算,而是担心温子河知道一切之后,会如何看待自己。会将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当做虚伪,还是会干脆一走了之,断了这千年的交情?
只可惜他已经选择了这一条路,便是黑也要走到底的。
半晌,段予铭朝那二人站立的方向重重呼出一口气,似乎想让自己的心事一并随风消散,对身旁的一排侍卫道:“将他们带回去吧。”
自从段鸦造反之后就没起过什么波澜的凤栖山,这几日接连出了两件骇人听闻的大事件。
先是狱界中关押着的鼠族一族全部遭到了杀害,鲜血泼满了四面墙壁,一处不落地将原本白色的墙体覆盖了一遍,负责看守的侍卫察觉到异常,走进狱界的时候,黏稠的血液还在顺着墙壁缓缓下淌。
鼠族的人死状甚是惨烈,残缺的五官上还停留着惊恐的表情,身首分离,屋内看不出打斗的痕迹,就像一场单方面的残忍屠杀,对方闯入狱界之后,没给鼠族留下任何反抗的时机,瞬间就将他们体内全部的鲜血放了个干净,然后似乎是发泄一般地,四下散出狂暴的妖气,在屋内的墙上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这种场景,叫最凶恶的妖怪看了,怕也要做噩梦的。侍卫心理承受能力尚弱,当即吓得不能动弹,屁滚尿流地就去禀报妖王。一路上,他那吓得不轻的脑袋中还模模糊糊地存着一个疑虑,明明自己没有擅离职守,对方是怎么溜进去的?
出现了能做到这种丧心病狂之事的人,凤栖山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看守的侍卫自然是落了重罚,但是那个穷凶极恶的人,至今也没有被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