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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
    与以观赏表演为主的一楼不同,二楼的VIP卡座则更多充斥着近身的桌台女郎巡场。
    她们身着热辣,个个豪乳丰臀的,手里皆抱捧香槟,每新到一桌,都会先教礼炮炸响,把场面轰热,而后再抬腿跳上桌面,边如水蛇扭动,边倒杯侍酒,画面低俗……却也格外刺激眼球。
    居老板今次开趴,说到底还是为了炫耀手气。
    原本他并不想搞这些声势,至多也就开个德扑的牌局,来验证下自己运道还剩多少。
    但白天因程念樟和罗生生的事,他与Melisa吵了个大架,晚上就干脆直接把赌局变作声色场,好杀一杀自己女人的锐气。
    侍应给季浩然他们引座时,恰巧几个女郎巡到了居老板那桌,只听“嘭”地一声,亮片喷射,如雨缤纷下落,洋洋洒洒地,幕布般隔绝了卡座内外各人的视线。
    罗生生没见过这种世面,上楼以后,全程都是两眼发直,愣头呆脑的状态,咋舌到……连季浩然将手亲昵搂在自己肩膀,也忘了要去避嫌
    “居老板,念樟哥,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些,路上有点堵。”
    周围音乐声大,季浩然隔着矮桌的这句招呼,几乎可以说是扯着嗓子在喊。
    而此时里面围桌坐的这几个男人,正陷落牌局,尤其刚过第五轮发牌,形势异常焦灼,临近showdown的关口,底池基本就剩居老板和程念樟在抢,两人专注算牌,谁也没空专门抽神,去管季浩然这茬。
    居老板比程念樟靠外些,听闻动静后,没有抬头,只扬手指了个座,算是招呼他们,动作里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热络。
    因为不算多亲近的关系,季浩然也没有在意这些虚礼。
    他于入座前,扫了众人一圈,视线瞥到被美女挂身的程念樟后,这孩子眉头微挑,赶紧底头好事地看了身侧一眼。
    不料罗生生也是个不争气的,当下就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些浮夸的舞女身上,自己男人的风流,倒是一点也没看进眼里。
    于是他手上用劲,大力捏了记这女人的上臂,意图提醒她回神去看正事。
    “哎呀!痛死了,你干嘛呀!”
    没成想手劲太大,直接给她捏出了个激灵。
    季浩然没理埋怨,只笑着用食指点向卡座正中,程念樟的位次,下颚轻抬,面上露出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轻佻神色。
    罗生生顺着看去,刚才没留心观察,当下被点了才将将发现,原来中间那个领口大敞,左拥右抱着呷烟持牌的浪荡男人……
    竟然是自己的男友——
    程念樟。
    也难怪她第一眼没认出来,这男人此刻姿态懒散,一改往日峻拔,身上衬衫的襟扣开到四粒,胸肉毕现,手里不光夹着烟还捏着酒,浑浑噩噩的,哪有这人素来正经的腔调。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左肩上,还偎着个妆容明艳的陪酒小姐。
    只见那女人盘发精致,着了件亮片的紧身吊带裙,勾勒的腰肢纤细,臀线饱满。顶灯照下来,于碎光流转中,亦能看得出她肌肤的莹白与无瑕。通身娉娉袅袅地,显出地全是种别样的媚态,直教人挪不开眼。
    程念樟冷心冷面,不喜别人亲近,所以要找来能近身伺候他的女人,实则并不是件好办的差事。
    居老板为了省事,今晚叫来的,还是最保险的阿妙。
    阿妙与程念樟关系算得上相熟,因为知情识趣,近几年只要这大明星光临,她就经常会被居老板拉来给他陪酒。
    尤其是遇着牌局,阿妙天性聪明,算牌准,拿牌的手气也一向不错,她就更加成为大家争着抢着要陪的香饽饽,程念樟其人,个性素来爱赢,自然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排斥。
    她们这些小姐,吃的是夜场饭,比不得外面的良家子,早把与男人狎昵当作是刻进骨里的职业素养,平时亲脸亲嘴,摸胸搂腰都只能算是小事,更遑论当前她也就挨近着,搭了搭程念樟的肩膀,偶尔拢手与他耳语两句……
    这些动作在她们见惯风月的眼里,是根本够不上暧昧两字的。
    但罗生生既不是小姐,也不是酒客,更别提懂那些男人应酬的弯绕。
    她辨出是他,看清情状后,内心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火冒。
    还是三丈不止的那种。
    整个人由此呼吸急促,全身气抖着,手里捏拳,差点就起了抡酒泼人的冲动。
    “你冷静点,别丢份!”
    所幸季浩然机警,眼看情绪不对,赶紧伸手牵住她,方才提前遏制了这场闹剧。
    一瞬的怒意过后,接踵的,是扑面而来的失望。
    “我不想待这儿,我想回去了。”
    罗生生吸了吸鼻子,还没和程念樟正面对峙,就因为怕自己哭出来丢人,抽手打起了退堂鼓,想要掉头窝回酒店,眼不见为净。
    “你看,让你刚才穿漂亮点再出来的,现在瞧着了,被人比下去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没有……”
    她难受,不是因为嫉妒,但和季浩然多说也无用。
    “回去就是认输,咱罗老师什么水平,还怕个小姐不成?”
    “谁说我怕了?就是觉得恶心罢了。”
    “呵”季浩然听她嘴硬,不自觉笑出了声:“不怕就上呗,来都来了,何必白跑一趟,你要真回去了,总免不了再生闷气……想想多不值当,对不对?”
    他说完这些话,一改轻蔑的神态,站直后,抬手贴心地替罗生生理了理耳边的鬓发,视线则落定在她垂眸的侧脸,直到看她呼吸逐渐放缓,方才唇角一撇,强势地提起这女人的手肘,径直大步向着自己的位次走去。
    “呀!小程程,你真的太厉害了!咱们又赢了!”
    桌上玩家悉数摊牌后,程念樟牌面最大,一吃五,底注里的筹码当即被通通给献祭到了他的跟前。
    阿妙也是个活泛爱财的个性,程念樟早先就说好了,今晚赢的钱,都算给她出场的小费。
    没人和钱过不去的。
    瞧手边现金越垒越多,这女人满眼都是进账的喜悦,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分寸不分寸,直接就兴奋的抱着程念樟,对向他的侧脸,张嘴便是一记轻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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