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剧组后,宋远哲带罗生生去跑马场吃了家私房的分子料理。
因为知道他今晚要走,整餐饭吃得还算轻松。
剧组群里会实时发送当日场次变动的通知,夜里排了季浩然有叁场戏,看来白天摔得应该没多严重。她为表关怀,中途还是给季浩然送了个表情包当作问候,对方也回得利索,骂她人走茶凉,无情无义。
罗生生见信,怼了个阴阳怪气的微笑表情,就没再搭理他。
正餐开始后,宋远哲盯她有些紧,实在抽不出空闲看手机。偏偏这家分子料理,一道道餐食又送得极慢,偶尔还会穿插些仪式感,烧火啊干冰啊什么的,花式多到油腻,一顿饱腹感还不及简餐的饭,愣是吃了四个多小时。
结束时,罗生生终于得空对了眼屏幕,而后瞬间惊呆。
居然已经到了夜里十点。
剧组今晚没有大夜戏,正常这个点就该下戏,白天她与陈珂说好的下班要交接,就算掐着时间赶回去,大概率也赶不上了。
虽然知道领导肯定不会等自己,但按职场规矩,罗生生还是要做个告知,表达一下歉意和周到的。于是她拨了个电话给大壮,当时剧组正在收工,对面听她要和陈珂告假,干脆直接就走到导演区当起了传话筒。
电话里,大壮嗯嗯啊啊听了个大概,罗生生和他说今晚赶不及回去了,他挂断后,把话传成了她今晚不回来了。
看似没大差别的两句话,落进程念樟耳里,意涵却大不相同。
剧组今日因宋远哲的到访,本就闹得鸡犬不宁,拍摄场次又由于季浩然身体状态问题,亦做了几度调整,连着所有其他工作人员跟着折腾了一天,几乎全是疲惫不堪的状态。
收工后,程念樟与魏寅照常呷烟聊了会儿天,然而今日彼此皆有心事,匆匆两句后,便只剩下吞云吐雾的沉默,远看起来,成双的人影,却各有各的落寞。
“想去喝酒吗?我请你。”
烟烧尾后,程念樟主动邀约魏寅夜蒲。他俩出去喝的话,一般静吧居多,还算是个健康的消遣。
“不了,明天是早戏,夜饮容易误事。”
魏寅不爱在拍摄期间沾酒,怕酒精造了萎靡,影响精神和创作力。
程念樟听到回绝也不多纠缠,直接掐烟,浅淡地回了声“好”。
没有搭子,他问统筹要了车,独自驱使到广州塔附近。
居老板在那里有家高空的日式清吧,酒类全,夜景也了得,老板娘Melisa是居老板的姘头,之前做过妈妈桑,会客时顾盼生辉,身姿摇曳,性子也是看人下菜碟,异常地熨贴。
她听程念樟要来,早早便做了清场,外面挂上暂停营业的标牌,只为行他方便。
“小程程,今夜是什么风,把你这樽大佛,吹到了我的这座破庙里?”
“就想喝个酒罢了。”
“哟……对了,老居说你交了女朋友,怎么不带来让我瞧瞧,也好帮你把关把关。”
“呵,他们风倒是吹得挺快。”
Melisa听他冷笑也不怵,照常取了酒,很顺当地放上杯垫,给他递了杯薄底的威士忌灌口。
吧台前,调酒师摇晃雪克壶,冰块碰撞发出剧烈声响,渐慢停手后,浅黄的液体倾倒而出,才知调得是杯威士忌酸。
“小情侣吵架了?”
“没有。”
程念樟浅抿一口,糖精容易沉底,初始上嘴又酸又烈,多是酒与柠檬的原味。
“那怎么就小程程你一人?我原还以为……今夜是带她过来认人的呢!后台特意留了乐队,想给你们造点气氛来着。”
“你想多了,她和人跑了。”
“跟了你的,还能看上别人?”
“呵。”
Melisa见他的笑有点落寞,但无甚所谓居多,一时竟有些摸不着头脑,思索片刻后,只接了句调笑算作话题的收尾。
“看来应该是个厉害的小狐狸。”
情场里见惯风浪的人,看得就是准。只凭只言片语的透露,就描摹出了罗生生的本质。
程念樟听言后,抿起的唇线微微上翘,他用食指在杯口画圈,待浮想消退,便举杯一饮而尽,喝到末尾终于尝到糖精的滋味,满嘴的甜,差点齁到皱眉。
“是挺厉害的。”
他将杯身推前,晃了晃冰。
“不用费心调,我单喝威士忌就行,等下次带她来了再加这些花样吧。”
带她?下次来?
这下Melisa是真不知该接些什么了!
明明刚还说女朋友跟人跑了,现又调转话头说要带她过来,弄得人云里雾里的,听着就不像在谈什么正经恋爱。
但再不正经,也是程念樟铁树开花头一遭。像Melisa这种通人情知世故的主,在对女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顶多只会说些俏皮话揶揄,深的东西她不去多扒,更不会轻易置喙他人的好坏。
她想,程念樟厉害着呢,哪用得着旁人去劝?
后夜里,酒吧落地窗外的广州塔熄了灯,只剩下零星家火点缀,夜景瞬间暗淡。
酒保和乐队因用不上,早早便下班离了场。程念樟寻着个软座同Melisa挨靠,两人烟酒共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近况。
喝了半瓶山崎后,程念樟欲再续酒,却被Melisa伸手打断。
“你一人来的,不能喝地太醉,醉了回不去,可就有些麻烦了。”
“看来你是嫌我了,都开始赶客了。”
“瞧你说的,都是自家人,什么嫌不嫌的。喝多喝少,睡醒后明日还是该怎样就怎样,小饮怡情就好,没必要灌醉自己。”
程念樟抬手看了眼表,不过也才零点过半,他酒量不差,现时至多算是微醺,还不到醉的时候。
不过老板娘既然摆出了劝离的架势,再叨扰下去也只会失了兴味。
离店前他没做存酒,而是直接提上了剩下的半瓶,决心回酒店再续饮。
回去的路上,Melisa替程念樟安排了司机。当这个男人坐上后座,糅合了酒劲的困意,便瞬间席卷全身。在平稳的车行中,他闭目浅眠,口袋内的手机偶有震动,却因疲惫和困倦,通通没作理会。
回到酒店,告退司机后,程念樟倚靠着车门点了支烟醒酒,尽量让思绪恢复到往常的清明。
进入电梯,他下意识地先摁了17的按钮,但转念又想起她今夜不在,于是连按两下,还是换回了自己的楼层。
此时他挽着外套,手中提酒,行步里已看不出什么醉态,身姿平稳而深沉。
整个二十二楼,因只住着他,周边没有丝毫旁人的声响,廊道就这么深邃空荡着,一路延伸至窗口的夜黑,好不寂寥。
他在裤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房卡,正要开门的当口,背后突然响起行李箱滚轮擦地的声音。
闻声,程念樟手上只稍顿了半秒,并没有回头好奇,来者是谁。
“滴哩”
房门应声开锁。
“你去哪了?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
是罗生生的声音。
程念樟没回,他下压门把,轻推后直接跨步进房,未见分毫踟蹰。
女孩嘟了嘟嘴。
“你干嘛不说话呀?我怕被人看到,在楼梯间等你好久了。”
她行李此时被地毯卡着有点难拖,所以走不快。眼看门快被关上了,她也顾不上其它,赶紧小跑着贴了上去。
在缝隙仅剩几毫米时,罗生生抬手就是一推。
房门大敞后,只见她气鼓囊囊地插腰站在门口,身后倒了个二十四寸的日默瓦,边上还落着装有日用的帆布袋。这人额头冒的汗沾湿了几缕额发,新换的T恤也不知在楼道里蹭了多少灰,身上全是邋遢的痕印……粗看起来,既像个讨债鬼,又像条落难狗。
滑稽地很。
“呵”
男人冷笑没有言语。
见死活撬不开他的嘴,罗生生多少有些心急了。
“你说话呀!”
闻声,程念樟只稍侧目瞟了她一眼。而后便自顾自地放下酒与外套,开灯换鞋倒水,全程不发一语,态度冷漠中透着诡谲。
“我行李太重,刚刚提地手都酸了,你快过来帮帮我。”
换了苦肉计,但好像也没什么用。
程念樟依旧还是无动于衷。
罗生生长叹口气,最终还是自己蹲了下来,收拾一通后,亦步亦趋地进入,再小心翼翼把门带上。
“啪哒。”
清脆落锁。
她做完这些,大概觉得实在不忿,便回身瞪了他一眼。
“小鸡肚肠的。”
“谁小鸡肚肠?”
程念樟解开衬衫,脱下后直接裸露着上身,向她走近。
“除了你还能有谁?动不动就冷暴力,谁受得了。”
男人靠近后,身上浸酒后的烟气愈渐清晰,夹在香水的后调,意外有些性感。
她抬手抵了抵程念樟的胸膛,垂头想着将自己羞红的面色掩藏,却不料对上了他腿间的鼓胀,一下把热燥烧到了耳后,根本藏无可藏。
“受不了就换一个,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真记仇。
罗生生撅嘴,抬眸对上他:
“不换,就只要你———啊!”
她话刚说完,整个人便被打横抱了起来。他臂力坚实,将她紧紧卡抱在怀,见床后直接扔下,解开裤扣,俯身便强势地欺压了下来。
没有前戏,扒下她的下裤,寻到穴口后,直接把着巨物插入——
“呃……”
“啊!!!痛的呀!”
“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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