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伏特加身上的赤井秀一眼疾手快的把枪捞走,对降谷零的怒目而视报以讽刺一笑:“只是偏移了一下弹道的人,好意思拿这把枪吗?”
“你的意思是只靠蛮力把人撞倒就是大功一件了?”降谷零反唇相讥,心里却估量着肩膀有伤的自己对上这家伙能不能赢。
“你、你们两个叛徒——!!”被无视个彻底的伏特加气的说不出话,但现场仍然没有人在意他,连琴酒都只是在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同时出手时惊怒的收缩了瞳孔,然后便直接忽略了小弟,反手一肘狠狠撞向瑛二,趁他格挡时闷头又往实验室里冲。
瑛二下意识想追上去,但抬步的瞬间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前方的琴酒一副死也不让他得到病菌的样子,没受伤的右手却探入怀中,似乎是想往外掏什么……
他要做什么?难不成想毁掉那管病菌吗?
瑛二眉头微皱,视线迅速掠过实验室里那些研究员,脚下又快了几分。
绝不能让琴酒进实验室!那个生化武器传染性极强,万一产生一丁点泄露——
【违和感。】
一阵诡谲的厌恶感忽然传来。
夏目瑛二瞳孔收缩,周身的气势陡然改变,黑洞洞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的看向琴酒,仿佛从一个常识范畴的人类变成了一个从不属于这世界的修罗。
那是从战场上活下来,与和平的现代格格不入,经历过真正的血与死的修罗。
那是忍者【千手瑛二】的本质。
——哪里不对。
到这一刻总算有些认真了的瑛二这样想着,深渊般的视线幽幽倒映着琴酒嘴角一闪而过的快意。
复仇得逞的快意。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间闪过脑海,夏目瑛二猛地刹住脚步,缩小如针鼻的双目倒映出某个人毫无所觉的侧脸。
“砰——!!”
震耳欲聋的枪响在空中久久回荡。
几根暗金色的发丝如羽毛般飘散,发丝的主人迟钝的眨了眨眼,过了几秒,才抬手迟疑的摸了摸面颊上的血痕。
一只手从对面伸出来,拇指轻轻抹去那一线鲜血。
“……瑛二?”
降谷零微愣的唤着这个名字,有些反应不得的注视着仿佛一眨眼便来到了他眼前的人。
正巧目睹了全过程的赤井秀一此时才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
因为,太快了。
所有变故都像是在眨眼间完成,他刚刚看到琴酒掏枪冲着波本,下一刻便听到两声几乎重叠的枪响,一枪由琴酒射出,另一枪则显然来自刹那间掌控了局面的瑛二。
琴酒鲜血四溅的倒下,他射出的子弹却仅仅刮伤了波本的脸颊。
那么小的一道口子,放着不管的话怕不是再过一分钟就长好了。
但如果不是夏目瑛二射出的那颗子弹,此刻波本的脑袋大概就要不好了。
至于现在……
“都叫你不要来了。”
替降谷零抹去了那一丝血的青年收回手,像是叹息一样的说着。
那分明是降谷零很熟悉的、亲昵的抱怨语气,但金发青年却莫名愣在了当场,有些怔怔的看着他。
他总觉得现在的瑛二似乎和平时有点不同,但具体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或许是因为刚才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太过惊人的原因吧,他总觉得……现在的瑛二,似乎强大到离他格外遥远。
像是隔着整个世界。
还没等他再多想什么,夏目瑛二的视线便转移到了他的肩伤上,停顿了一秒,扭头露出了一抹微笑。
那抹微笑总算让人感觉平时的瑛二又回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却突然觉得有点冷。
果不其然,在他们的注视下,夏目瑛二一步一步的走到琴酒旁边,背着手笑容满面的弯腰看他,在他恶鬼般的瞪视中一字一顿、轻快温柔的说:
“你很好,琴酒。利用了瑛二大人我无情理智的思维盲区,选择了毁掉透而不是病菌报复我。差点被你骗到了呢,真是好险呀,不然我现在可能只能抱着透的尸体痛哭了吧?”
“什……”降谷零一怔,一下子竟控制不住的耳根发烫:什、什么痛哭……意思是这个人会为他的死伤心吗?——不不不,降谷零你清醒一点,那可是害死了hiro的凶手!!
小金毛的眼神转瞬间便重新凶狠起来,背对着他的瑛二恍若未觉,只是笑吟吟的将枪对准琴酒,嘴角的笑无比亲切。
“但即便他没事,现在的我也依旧很生气。”
说着“很生气”的青年笑不见眼珠的勾唇,轻描淡写的扣下了扳机。
“因为除了我,谁都不能让他受伤。”
他的零。
他在这个世界里,最心爱的小狗。
*
“嗤……哈……哈哈……”
躺在地上的男人发出了气若游丝却恶意依旧的讥笑。
他的银发被鲜血濡湿,整个人浑身浴血,神色却不见丝毫狼狈。
相反的,他此刻如老鹰般毒辣的目光依旧紧紧的攫住瑛二,像是要用眼神把他杀死,又像是要把他深深地刻进自己漆黑的反骨,满目都是森然可怖。
“有什么好笑的?”
降谷零率先发难,凶狠冰冷的丢过来一句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