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希斯诺均是一怔,使者眼里也露出了疑惑。
吉恩一身银色铁甲出现在了大殿上,许久未见,他变黑了,也瘦了,但身体却变得异常结实与魁梧。
不知为何,看到他,我就想起了冷月琳,那个性格倔强却瘦弱的清秀小女人。
吉恩风尘仆仆,大步流星走入,单膝跪拜在王座前:“向希斯诺王陛下和欣然夫人请安。”
希斯诺微笑扬手,他遂站起,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他的眼光似有若无地在我脸上停上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贴:“承蒙希斯诺王对我们亚斯兰欣然夫人的照顾,这是我们亚伦德王的致谢贴。”
希斯诺半眯起了眼睛,神色也微微变化。我则是一愣。
听得他继续道:“亚伦德王为了感谢您对欣然夫人的照料,愿意将您曾经赠予亚斯兰国的两千公里的领土全部奉还,同时奉上六个城镇以及亚斯兰国以南的三千公里丰饶土地,以求欣然夫人平安归国。”
我又惊又怒,差点从王座上蹦起来。我难道真成了货品,被换来换去的?
希斯诺的脸色如乌云密布,声如冷泉:“吉恩将军还是请回吧,带着两个小王子速速离开。近来塔尔特多战事,恕不多挽留。”
吉恩的神色丝毫未动,从怀里又拿出一张金黑色的长贴,拿出的一瞬间,我听到了使者的抽气声。
“亚伦德王与欣然夫人多年情深,希望夫人此次能与两位王子一起归国。”吉恩手持金黑贴,道:“临行前,亚伦德王早有吩咐,如果希望落空,那就只能在战场上与希斯诺王一战高下,这是我们亚斯兰的拜战贴。”
我悚然一惊,希斯诺绝美的脸上隐露杀气,柔声笑道:“好,接下战贴。”
王座前的威猛侍卫总领大步上前,接过了吉恩手中的金黑色战贴。吉恩淡然一笑,再次弯身行礼,然后带着使者和两个小王子离去。
“姐姐,你勿需担心,”希斯诺握住我的手,抿唇而笑,“我会处理好一切。”
我借口头痛,离开了大殿。
刚回寝宫,我心急火燎地找来了索妮雅。
“我现在必须进地牢一趟见那位美琳小姐,你必须得为我想想办法,”我说道,“如果你实在想不出,我只有冲进去了。”
“夫人,发生什么事了?”索妮雅跪在了我面前,惶恐不安地问。
我扶着床柱坐在了床边,将今天大殿上的事说了一遍。
索妮雅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这么说来,塔尔特又要与亚斯兰国交战了。夫人,这可是大事,塔尔特现在正与迪尔国和妖灵王国交战中,现又多了一个亚斯兰国,哪里能顾得过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道,“所以我必须见韩美琳。”
“您见那位美琳小姐有用吗?”索妮雅问。
“你就别管了,”我一头倒在了床上,“快去想办法吧。”
“是。”
深秋的夜晚,星光朦胧,月亮隐匿在云层里,落叶随风而起,寒冷渐袭。
我连晚饭也没吃,焦急地在房内走来走去,等待着索妮雅的消息。已经整整一天了,她仍没有回来。
门开了,我惊喜地回头,却见到了一脸倦意的希斯诺,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纪颇大的女官。
两个女官向我行过礼,便退了出去。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干什么?
“姐姐,你那个近身侍女着实不省心,今日偷盗雅黛美王妃侍女的首饰被捉个正着,已被关押地牢。但你放心,不日我会亲自审问,决不会有栽脏嫁祸之类的事发生。”希斯诺的语气一如继往地温柔,“刚才那两位女官就给你暂用着,如果觉得不好,我们再来换侍女。”
“我不要。”我冷冷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最清楚。她哪里不好偷偏偷到你的王妃那里去了。”
“姐姐,你就让我全心应付战事好吗?”他柔声对我道,“我不想在我全力应付战争时,我的王后却又在谋策着逃走之事。”
“没有这回事,”我抵赖,“我只是让索妮雅打听韩美琳的事,想知道她在地牢里过得怎么样了。”
希斯诺的唇角扬起俊美的笑容,“你想让这个侍女回来也可以,只是要付出代价。比如你身边的暗卫数量增加两倍,另外,你还得以女儿们的名义向我发誓决不去地牢,如何?”
“你……”我恼怒地盯着他,“你……”
“你没同意?”他微笑着拥住了我,“那我们就按之前说的那样做。你的侍女会继续待在地牢,直到战事结束,我有闲暇审问她为止,好吗?”
我无可奈何地道:“我是为你着想。我不想你们开战,你同时要应付数个国家,很吃亏的。”
如果我通过韩美琳回到家,一切问题就全解决了。我人都不见了,还打什么仗?
“姐姐,很久以前我给你写过一封信,里面写道,你是我的海伦。这句话仍然有效。”他温柔地对我道。
我一时哑然,想起了若干年前,我与他初识时的某个夜晚,我们坐在山崖上,望着赤红色的夜空。我对他讲述了特洛伊战争的故事,还给他叙述了一封曾让我万分感动的情书。里面写道,特洛伊战争因美女海伦而起,而你就是我的海伦,我的永远爱着的海伦。
后来,他给我写了一封信,里面也有这么一句:你是我的海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