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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他的表情,甚尔皱起了眉。
    “不会吧?”他舔了舔牙根,嗤笑道,“你不是最强吗?不会就这么看着久川飞鸟被人带走吧……是夏油杰?”
    “是杰和忧太。”五条悟漫不经心道,“被杰那家伙说得犹豫了一下……所以你也发现什么了吗?禅院甚尔?”
    “都说了不要这么叫我,我现在姓伏黑。”甚尔嫌弃道。
    “说到底,你还没发现,帝国高层的老顽固里混杂了奇怪的人吗?那些人并不在意性别阶层、年龄资历,而只在意强弱,推崇‘强者无所畏惧’的理念。”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激光枪,“在他们手中,久川飞鸟不会沦落成生育工具,反而会被供起来、帮助她完成她想完成的研究,说不定还会让她混成政坛领袖呢。”
    “他们和帝国一体,却又游离于政坛之外,抨击老旧观念,极端地追求着强大……”
    五条悟瞳孔微缩。
    “军方。”他捂着额头,低低笑了起来,笑声越大,“哈、哈哈,那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40.
    我陷入了更深的梦魇。
    我梦到有人打开关着我的笼子,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出牢笼。牢笼外是广阔无垠的天地,和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的笼子。
    我站在那些笼子上方,看向天空,看到云层浮动着,露出若隐若现的铁栅栏。
    而我长出了翅膀,毫无察觉似的自由地坠落在天空中。
    在这片由天空和巨大的鸟笼组成的天地之间,我是如此渺小。
    鸟在飞翔的时候是自由的吗?
    我毫无缘由地这么想着。
    它们觉得自己应该飞起来、就这么飞向了天空,就像雨水天生该坠落,便落向了地面。
    觉得和天生背后,是规则的框架。
    他们在框架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
    “你睡着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是有什么心事吗?”乙骨坐在床边,关切地问。
    我躺在床上,看着柔软华丽的被子和陌生的天花板,没有回答他。
    乙骨微微皱起了眉。
    他叹息道:“你生我的气了?”
    “也不算,”我说,“是我自己没有好好防备,明明七海前辈都说过很多次了……所以你想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标记我?和我结婚?让我生孩子?”
    大概是因为我的过分直白,乙骨再次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强迫你做这些的意思。”他的语气温和平缓,“你可以放心,飞鸟,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我嘟囔道:“每部强制爱作品里的Alpha都是一边这么说一边强制爱的。”
    乙骨哑然失笑。
    “接下来你要说什么?‘我是为你好’?”我问,“还是陈述你的苦衷?”
    “我没有什么苦衷,只是想让你待在我身边而已。”乙骨摸摸我的脑袋,柔声说,“帝国过些日子就要讨伐反叛者五条老师,你在帝都星更安全,还会拥有全新的、你想要的未来。”
    “换一间牢笼住的未来?”我讥笑道。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他并不在意我的尖锐语气,“过两天会有人约你见面,到时候你就能彻底自由、有机会去完成你解放Omega子宫、追求平权的梦想了。”
    他的这套说辞让我逐渐意识到和他合作的人恐怕确实不是长老院的老顽固。也对,以我对乙骨的了解,他一定是有别的想法……
    不、别想了……!
    “你可以相信我的,飞鸟。”乙骨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摸了摸我的脸颊,笑着说,“就算抛去我是一个爱着你的Alpha的这个事实,我们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我、你还有里香……我们不是约好要一直在一起吗?”
    我愣住了:“一起长大……?你在说什么?”
    理智和我的记忆都清楚地告诉我,我性别分化后就被带回了Omega保护协会,怎么可能和乙骨这样的Alpha一起长大?
    还有里香又是谁?我应该从未听过那个名字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却又排斥着听到这个名字、排斥去回忆……
    “嗯,一起长大。”乙骨用手指按着我的下唇,坐在床边凑上前来。我们靠得很近,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唇齿间。
    “乙骨忧太……!”我不再去想那个名字,紧紧抓着被子,冷声道,“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再靠近了,我不想对你用基因编辑能力。”
    “对我用也没有关系。”乙骨凝视着我的眼睛,微笑着、发自内心地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消弭在我的唇齿间:“就像你当时对里香做的一样也没关系哦?把我变得和你们一样吧。”
    他亲吻着我的嘴唇,我的身体一片僵硬。
    床的对面是梳妆镜,我清楚地看到,在我身后不知何时浮现出一只巨大的虫族。她长着像人类女孩一样的长发,伸出爪子,把我和乙骨一起抱在怀里,满是利齿的嘴触碰着我的发顶,声音嘶哑难听:“飞鸟、飞鸟……!最喜欢、最喜欢飞鸟和忧太……”
    啊啊。
    第一次直面这么狰狞丑陋的虫族,我本来应该害怕得全身发抖才对。害怕过后,我该用基因编辑把他们都杀了。
    可是我却只是僵在那里,莫名其妙地泪流满面。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莫名的、久别重逢的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