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回答道:打牌,一种我上学期间流行的牌,规则和斗地主有点像,只不过是四个人两两一组打的,我们现在有两个组,正在我房里打对抗赛
他说得头头是道,却在不经意抬眼间瞥到了凌长风无动于衷的淡漠表情。
许组长突然意识到,眼下做详细介绍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于是停了下来,干巴巴地说:我下次
他本来想说下次不打了,但转念一想,自己和同事打打牌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唯一能被称之为问题的是,自己挂了凌长风的电话,于是改口道:下次不挂你电话了。
他既然自己把旧事重提,凌元帅也就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话,板着脸发问道:所以,刚刚为什么挂我电话?
许星河:
他发现凌长风一旦板起来脸,眼神确实会变得如同传说中那般尖锐锋利,且极具杀伤力,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他默默地视线移向别处,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声音不由得弱了几分:不小心按到挂断了,当时也没看是谁打来的
说完,还又补充了一句:那会儿同事正催我出牌呢。
凌长风听罢,目光再次淡淡地扫向许星河身后。
门后的两颗脑袋不约而同地哆嗦了一下,立刻露出了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感觉自己大难临头。
瑞安欲哭无泪,有心想喊一句冤枉啊,可是在凌元帅冷厉的目光注视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另一名三组成员也快哭出来了。尤其是当凌元帅那双杀伐果决的可怕异瞳朝自己扫来时,他只觉得被人兜头一盆冰水浇下,四肢瞬间变得冰凉。
许星河顺着凌长风的视线所及,终于想起自己身后还有两个可怜的家伙。
于是将手背到背后,朝二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赶紧回屋呆着,别杵这儿碍凌大元帅的眼了。
奈何两个倒霉蛋已经被凌元帅的眼神吓傻了,居然没有看到许组长的手势示意。
许星河无奈,只好转过头,一边朝他们摆手,一边用口型说:你们赶紧回屋。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得到元帅夫人这句特赦,也终于有了溜之大吉的勇气。
不过溜的方向不太对,许星河原本的意思是让他们各回各屋,结果这俩人大概灵魂还没有完全归位,横竖大半个身子还藏在门后,此刻干脆将头往里一缩,双双躲回了许星河屋内,并且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许星河:
凌长风看着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也没说什么,直到那两颗脑袋又缩回房里,他才淡淡地问许星河:你们还要继续打?
许星河立刻摇头:不打了他们大概被你吓到了,方向搞反了。
其实,看在这二人是许星河同事的面子上,凌元帅觉得自己的眼神已经有所收敛了。只是对于大半夜还拉着自己老婆打牌的人,他的目光也确实算不上客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他的身份和资历,怎么也不至于朝一群年轻市民发泄不满。
他只是看着对许星河说:你不是军人,不需要24小时待命,所以我也不需要你的电话随时保持畅通状态,但无人接听和直接挂断还是有区别的,你下次不要
凌长风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心情不佳之下,语气也多了几分命令式的冷漠,好像又回到了两人最初相处时的口气。
秦远很早就提醒过他,对待自己的小配偶,是不可以用这个方式说话的。
凌元帅声音一滞,有些后悔了。
于是在短暂的停顿过后,弥补似的说道:直接挂断的话,我会担心,会觉得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没有告诉许星河,在自己的第一个视频通话申请被挂掉的一分钟后,保卫科、安全局、情报科的人就都开始运作起来了,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确认元帅夫人的安全,秦远甚至要直接致电当地军区负责人,让对方带人去进行搜救了。
我知道了。许星河乖乖点头,脑中突然浮现起了一些不算久远的回忆。
他隐约记得有一次,米路好像因为赌气挂掉了穆青云的来电玩失踪,结果穆青云找他找了个地覆天翻,甚至还把电话打到自己这来了。
许星河脑中闪过一个不伦不类、不知从何而来的类比如果自己忽然消失,凌长风会不会也疯狂找他呢?
*
瑞安二人重新回到屋内,仍然惊魂未定。像两个提线木偶一样,两眼放空、双双沉默地走进了卧室。
屋内其他五个人见状,连忙围了上来。
诶,你们回来啦?刚刚去哪里了?
小许组长呢?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我们这牌还打不打了?
不打了!瑞安率先回过神来,在听到打牌二字后不由自主地身子一激灵,哆哆嗦嗦道:你们知不知道许组长刚刚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谁啊?不会真的是梁老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