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孟一宁将厨房的锅碗洗了,又去猪圈跟牛棚看了一眼,喂猪跟放牛现在都是何方芳小姑娘在做。还有家里的两只鸡,也都是小姑娘在照顾。
孟一宁看着满院子溜达的两只鸡,想着差不多快可以让它们多一群弟弟妹妹了。
在赵大娘那里预定的鸡崽听说月底就能孵出来,下个月初差不多就可以买回来了。
那一批鸡崽他原是准备稍微养一养之后就丢到夹角山去的,但鉴于卷卷草与细兰草的特殊性,那一批鸡崽就不好再丢过去了,他怕到时候只给自己留一地的鸡毛鸡骨头。
如此一来,就只能将它们安排进后面的竹林了。
孟一宁看看时间,拎着一壶水进了书房。
夏文泽与那位青年正在书桌前探讨学问,见到孟一宁进来,夏文泽笑了一下,“你去忙你的就行,不用招呼我这边。”
“嗯,我知道了。”孟一宁冲青年点点头,放下水壶就走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留言跟营养液。
晚安~么啾~
第70章
▍借其口,宣其事。
青年名为章博艺, 是镇子里巨贾章家现任当家章老爷的小儿子,学问在夏文泽所在的甲班里算是顶好的几人之一。
如今已是一名秀才,听闻今年秋试将要下场考试, 且有望中举。
章博艺为人有些高傲, 与夏文泽虽同在甲班求学, 但平日里并没有如何交流。
今日特意寻过来,只是从先生那里无意得知这位同班的夏学子原本筋脉尽断的右手竟是好了,且还成了亲,因此特意过来。
“原本从先生那里听闻你成亲了, 我尚且不信。”章博艺看着门口,转头笑看向夏文泽, “还没有说声恭喜。”
“多谢。”夏文泽一脸的温和,眼里流露出些微的温柔来。
看着如今的夏文泽, 章博艺也有些说不出的感受。
当初那件事就连远隔两个县城的他大哥都有听闻,实在是事件相当恶劣,他当时也是去寻找失踪的夏文泽的一员,他虽不是第一时间找到夏文泽的, 却也在后面见到了当时那血腥而惨烈的一幕。
犹记得眼前的夏学子那满脸的鲜血,以及翻红的血肉,还有一直在汩汩冒血,甚至能见到白色断裂筋脉的右手。
当时不少胆小的学子都吓得腿软,甚至吐了出来。
唯有这个身为受害者的夏学子, 除了脸色苍白,眼神冰冷以外, 竟是让人见不到他半点的害怕。
也或许早过了害怕的时间?
章博艺在心里叹了一声, 视线在书桌上颇有气势的字上停留一瞬, 不知要如何开口, 他与夏学子并未有太多交集,从先生那里听闻其筋脉尽断的右手恢复如初之后,他便凭借着一股冲动寻了过来。
只是此时冷静下来之后,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此事,原本他该先告知于父亲之后,再来从长计议,只是他心里甚是怀疑此事真假。他虽相信先生的为人,定不会说这般能被揭穿的谎言,但未曾亲眼所见,他心里总是不肯相信的。
当初夏学子的伤有多严重,知晓此事的人就无人不知的。
镇上的大夫,县城里的大夫,甚至是隐于野的大夫,也都被对夏学子赋予厚望的先生托人请了出来。
可最后无一例外皆言治愈无望。
也有大夫曾言,亦或宫里的御医,甚至是有别的大夫能治好,但他们却是无能为力。
就是这样一个被许多大夫都言治愈无望的右手,却是在五年后治好了。如何能不让他不敢相信与怀疑?
亲眼所见之后,他的心里是激动的,只是激动过后,便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章博艺有些心不在焉的与夏文泽探讨着经典里的名句,直到再次说错之后,章博艺才回过神,很是惭愧的对夏文泽道歉:“抱歉,我走神了。”
夏文泽轻轻放下手里的书,温和开口,“子羽兄若是今日有事,不妨改日再来寻我一起探讨学问。”虽然他心里多少有些猜测,但他却不能先开口。
章博艺闻言,再次道歉:“真的很抱歉,还请夏兄原谅则个。”
夏文泽摇头,“无妨。”
章博艺抿了抿唇,终是开了口,“在下心里有个疑惑,不知夏兄可否为之解惑?”
夏文泽点头,“子羽兄但说无妨。”
章博艺看向他的右手,“夏兄右手受伤时,在下曾见过,先生请来的诸位大夫最后诊断之言亦是有所耳闻,只是时隔五年,昨日在先生处蓦然听得夏兄右手已然痊愈,心内为夏兄高兴庆幸之余,亦有疑惑,不知夏兄可否告知,是得哪位名医所治?在下有一表兄,右手亦是被废,在下与其感情甚笃,如今听闻夏兄右手治愈,所以想要求请夏兄告知。”
章博艺神情诚恳,对着夏文泽抱拳躬腰。
夏文泽连上前将人扶起,“子羽兄不必如此。”
章博艺郑重一抱拳,“还请夏兄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夏文泽请其坐下,并倒上一杯凉茶,方才开口,“此事说来,亦是我之大幸。自我右手被废,大夫皆言无药可治之后,我便被家人放弃,分了出来。”
说到此处,夏文泽脸上满是嘲讽之色,“落井下石者有之,心生同情者有之。只是我并未放弃,右手不行,我便左手。期间夏氏族老有幸得见我的左手字迹,见我不曾自甘堕落颓废,想让我专心左手练字,如此便打算与我说门亲事,好让人照顾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