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时,柳云芝累的吃了两碗。
午后有一个时辰休息,她备好灵泉,就想着小憩。
小厨房里,敏儿和金花在争执。
你一句我一句,扰人清修。
柳云芝将头埋在被子里,最后只能不耐烦的过去,“吵什么呢。”
窗户一推开,敏儿和金花齐齐转头。
“阿宋。”
“阿宋郎君,你来评评理。”
两人算是找到了主心骨,都跑到跟前。
起因是金花将今日的剩菜存好,打算一同入锅,做个热汤饭。
寒日未过,送来侯府的菜也不多。
她觉着能省就省,可敏儿倒好,直接把那些东西倒入泔水桶。
气得她争辩了几句,骂她没有好命想享好福。
敏儿蹙着柳眉,怨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到了小厨房你也不曾和我说过这件事。那撤下来的东西,不丢掉,放着生烂不成。”
再说,哪个人愿意吃剩菜。
后边句没说,但金花也品出来了。
顿时,又要吵起来。
柳云芝赶紧拦住,“行了行了,都别说了。”
她扫了一眼菜畦,上头盖着稻草保温。
新鲜菜都靠着外头菜农送进来,但春还未到,送来的也就一些。
府里的吃食大多以烟熏腌制肉类,咸酱菜为主。起初还算是新鲜,吃久了也不喜欢。
随后,金花又抱怨,冰窖里的菜也都吃的差不多。
恐怕立春都熬不过去。
她一惆怅,敏儿也不说话。
怎么也没想到,侯府竟连菜都没得吃了。
柳云芝想着谢栾近日烦忧田庄的事,总不能让他再烦侯府里的,于是她揽下,“不必烦,这件事就交给我。”
金花喜笑颜开,“有郎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敏儿还想问些什么,被金花拉着走了。
关上窗户,柳云芝靠在墙边。
她应下这件事,并没有十足把握,手转着玉镯,心思一动:好在她有宝贝。
这些日子为了谢栾的身子,她取用灵泉的手法越发熟练。
很快,就装满了一水壶。
她绕到小厨房,金花和敏儿正休息。
此时并不在。
看着盖着稻草的菜畦,她快速将灵泉浇灌。
事后,又到了水缸,用灵泉装满。
一切妥当后,练功的时辰就到了。
金花和敏儿吵着嘴从外头回来,“昨日我去打的水,今日该你了。”
“胡说,上次说话,每逢单数我来,双数你来。今儿是十八,该是你。”
“我哪有这样说过?”
“哼,反正我不去。”
一时僵持不下,金花没办法,气的拿起水桶,“去就去,我之后定要和阿宋小郎君说,你好吃懒做!”
那可不行,敏儿走两步,去夺水桶却发现水缸满了。
这个没有打过,那个也没有。
那就是阿宋小郎君。
金花傻笑,“小郎君定是心疼我。”
切,敏儿白了一眼,做什么大梦,阿宋小郎君才看不上这种烧火小丫头。
不过,她心思温柔,想着自己以前那样对他,阿宋小郎君也愿意放过自己。还留她在身边,若是以后他长大了,自己当妾倒也不错。
前院
“敏儿心思重,你为何留她在身边?”读过书,便要学棋。
柳云芝是臭棋篓子,前世就爱,但是不会。
有谢栾带着,也好不到哪里去。
连上之前的,她已经输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这一局也一样,满盘将输。
她咬着唇,托着腮,听到谢栾的问话,迷茫的抬眸。
“因为侯府人少啊。”
她说的可是实话,一开始救她,是想借她之手拉云嬷嬷下马。
谁知道谢栾自己有计划,根本用不着她来操心。
后来留着,完全是因为侯府有关云贵妃的人基本被肃清。除了三四个洒扫婆子,六七个守卫。
就剩下小厨房的两人,和他们两个。
翟紫兰还不算。
她要事在身,忙的飞起。
听了这话,谢栾顿了顿。
在北地,他不习惯有人伺候,身边随着的也就贺粲一个。
“你觉得人少?人多也是非多,这样冷清,不是正好。”
柳云芝点头,“是这么个理。”
但,侯府这么大,洒扫婆子寅时不到起来,扫到正午。中间连口气都不能歇,还有府里的衣裳,都要浆洗。
守卫也少,根本防不住人。
府里上下,人人都身兼数职。
“再这么下去,大家都要累死了。”柳云芝小声念叨了两句。
谢栾重重落下棋子,杀的柳云芝节节败退。
“哎呀,不要,小侯爷,我还没想好呢。”几个眨眼,柳云芝输了。
她还想来,却被谢栾冷眼吓住。
那双眸子,是不满,是失望。
她不敢再动,也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
许久,一声叹息。
“阿宋,明日随我去田庄。”
“嗯。”柳云芝应声,谢栾打发她去练字。
进了书房,檀香宁人。
她安静的临摹,谢栾坐在轮椅上想着那些话,没想到自己并没要求,却也累及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