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虫皇。
柯白垂着眸子没有说话,倒是虫皇驱散了旁边跟过来的狱警,负手站在关着柯白的牢房面前,“你也不用是这种态度,我来只是想告诉你,现在你的雄主自身都难保,也没办法救你,现在,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孤一个虫。”
“你?”柯白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是你老糊涂了,还是我耳朵出毛病了?!”
虫皇面不改色,“你很清楚我想要你身上的那个虚影装备,只要你把它给我,我保证留你一条性命。”
柯白手腕处已经被锋利的镣铐磨得一片血红,身上的衬衫也变得皱巴巴的,黑色的发丝垂在眼前,看起来十分狼狈。
但即使是这样,面对虫皇拿生命的引诱,雌虫脸上的神色也没变上一分一毫。
眼睛慢半拍地眨巴了两下,柯白抬头看向站在走廊上的虫皇,目光微冷之中带着几分讥讽,“陛下,这才是你们最终的目的对吗?”
懒懒靠在床边的雌虫慢慢起身,原本十分合身的衬衫此时变得空荡荡的,原本就充满攻击性的容貌变得更加凌厉,黑色的碎发被尽数梳到脑后,一双酒红色的眼眸之中满是坚定,“先是让夏勒在那比耶找机会试探设备是不是在我身上,然后在给我安一个比赛时期饮用兴奋剂的罪名将我压送回来,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说真的,如果不是柯白一直忤逆他的命令,虫皇还是很欣赏面前这个桀骜不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低头的将军,只是这个时候这种拒绝配合的态度确实棘手,目光沉沉,他看着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拒绝合作的柯白,“你可以不管你的死活,可是你雄主的呢?你也应该知道,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难道,你就不担心他的安危?”
“你想干什么?!”
“孤不想干什么?”看着瞬间慌乱的雌虫,虫皇自认为找到了对方的弱点,唇角微微勾起,原本还有几分着急的雄虫再次恢复以往的镇定。
拍了两下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虫皇气定神闲道:“要知道郁教授也是为了虫族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于情于理孤都不会动他,但是你也知道你家雄主在外结仇也不少,就算我不动他,在身边没有雌虫保护的情况下,你觉得他在医院里真的安全吗?”
这句话算是直接触碰到了柯白内心的弱点,猛地攥紧自己身下的床单,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只是就算是内心已经溃不成军,表面上的雌虫也不愿意表露出一丝服软的样子,“他身边会有人保护他的,他治愈了那么多雌虫,总有一个是感恩的。”
“但是就算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不亲眼看着对方安全地躺在那里,完好无损地睁开眼睛,你真的放心吗?”
虫皇气定神闲地打量着面前脸色苍白的雌虫,得意地勾了勾唇角,只觉得已经一只手握住了那个虚影设备,看着神情明显松动的柯白,他思索片刻之后决定再下一记猛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莱恩的雄主。”
“呃……”
“我记得,他好像跟你的雄主的关系,算不上和睦。”
“你们……”死死咬着下唇,睫毛轻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已经被他说动了的柯白突然再次变得镇定,冷睨了一眼站在走廊上的虫皇,雌虫微微勾了勾唇角,淡淡开口,“如果我还是不同意呢?”
“那能怎么办?!教授怎么还不醒?!”
站在玻璃窗前的艾泽焦急地来回踱步,旁边安茹也是皱着眉头一筹莫展的样子。
看着安安静静躺在病房内的雄虫,他默默叹了口气,“你们雄虫的蜕变期你还不清楚吗?短则三五天,多则一周半个月,谁也不知道郁教授会是什么时候醒来。”
“但是我们将军等不了那么久啊!”旁边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埃里克突然抬头,“庭审就在三天后,如果郁教授再不醒,以后就见不到我家将军了……”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他还能不能醒过来吧。”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泼冷水的声音,原本注意力都在郁黎身上的几个虫下意识的扭头,却看到了莱恩带着几个士兵正在朝着他们走来。
本能起身挡在艾泽面前,埃里克看着这个从头到尾都跟他们家将军不对付的雌虫,皱着眉头问道:
“你来干什么?”
“柯白蓄意谋杀雄虫,我奉夏勒殿下的命令来抓捕他的雄主过去问话!”
“问话?!”艾泽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大跨一步站在莱恩面前,他愤恨地指着对方的鼻子,“你睁大你的瞎眼看看,我们教授现在能不能经受得住你们的一点折腾,他现在还在昏迷中,你能问他什么?!莱恩,做雌虫不要太不要脸,你都没有用我们教授研制的药剂吗?这时候还来落井下石,你有没有良心!”
即使艾泽因为顾及着病房内的郁黎声音压低了不少,但即使是这样,里面的愤怒也依旧清晰可见。
大概是想到自己来之前还为了稳定自己的精神打了针修复药剂,莱恩被艾泽说得神色明显尴尬了起来,只是他向来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愧疚也不过一秒就消失不见。
轻咳一声,莱恩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没办法,我也只是一个下属,殿下下的命令,我们也不得不听。”
说着他就挥手让身后的士兵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艾泽几个虫自然是极力阻拦,只是三个虫的力量还是难敌对面十几个年轻力壮的雌虫,眼看着郁黎就要被面前这群黑心肝的雌虫带走,看着莱恩奸诈得意的神色,被压在一旁的艾泽真想扑过去咬掉他身上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