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小子,耽搁了我们的工作,你赔得起么?老太太冷哼一声,她的眼睛好像带着钩子,从大汉胳膊根一扫而过,然后嘴边的话忽然迟疑了。
或者,你过来搭把手干活?
那个大汉一脸不满,他皱眉喝道:喂,你这个老太婆,不要太得寸进尺。
哼,大清早就扰人安宁。那位老太太说着昂了一下头,气焰非常嚣张,她甚至伸手,将大汉手里的枪管扭到了另一边,唬了大汉一跳。
伏特加,我说过多少次,不能放松警惕,就算看起来是一个老太太,她也有可能是敌人派来的间谍。穿着黑色风衣的长发男子从轿车上走下来,他叼着一根香烟,面色冷淡,看起来非常不满之前大汉的举动。
琴酒大哥。伏特加恭敬地退后一步,将位置让给长发男子。
下次遇到这种挡路的、不配合的,直接清理掉就好了。琴酒伸手摸上自己的枪柄,似乎是为了给对方心理压力,他的动作很慢,慢悠悠地伸手指,咔哒一声,给枪上了膛,似乎想要拔枪对着这个老人。
老人脸色丝毫没变,但下一刻,赶在琴酒用枪口对着自己之前,她就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喘气越来越粗,看起来满脸痛苦:呼哧呼哧!
哎呦啊!这里有人!杀人啦!她躺倒在地上一脸凄凄切切地大叫,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手里的菜篮子更是落在了地上,里面装着的番薯之类的东西滚了一地。
欺负我老婆子哎!
这可是要送到功夫菜的,最新鲜的番薯哎!
琴酒握着手、枪的手好像被胶水定在了半空中。
他额头上的血管一根一根凸起来,清晰可见,僵立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觉得和这种人计较实在是太掉价了。
最近这些日子他奉命在墨城清扫依旧从事贩卖粉末事业的人,来来去去,也没有误伤什么人,看起来反而像是在做伸张正义的事情。
一来二去,这些平民还真就不怕他们了,之后,他们又发现这些黑衣人似乎对格里德的东西有莫名忌惮。如此便有了今天这一幕。都敢碰瓷到自己头上了!
毙了她。琴酒冷笑一声,对手下说道,不就是一个番薯么?他还赔不起一个番薯了?
等等!住手,等一下。另外一个人从后面几辆车里下来,还没靠近就听见了这句话,连忙往这边跑来,出声制止了对方的动作。
怎么回事?他逐渐跑近,这是一个穿着浅蓝色外套的男子。男子推开挡在前面的几个黑衣组织的人,刚好看见里面的样子。
他脸上有些了然和尴尬,上前将那位老太太扶起来。琴酒给他使了一个眼神,然后将自己的手、枪塞回袋子,自己招手,将小弟聚集在一起,抓了附近几个看起来头脑清楚的路人,询问他们有没有见过目标。
琴酒走了,那个老太太却不干。
哎!绿川经理!绿川先生!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那个老太太听起来中气十足,一见到诸伏景光出现在眼前,胸口也不痛了,也不难受了,连忙半爬起来,抓住诸伏景光的袖子。
哎,这位奶奶啊。诸伏景光扯着自己的袖子,笑容勉强极了,您先起来说话,等等,哎哎,别扯
等到诸伏景光终于打发走了哭哭啼啼的老太太之后,琴酒已经将目标从吵闹的集市中抓了出来,正在逼问他下一个目标的地点。
那名男子年纪不大,脸上全是青肿,地上有不少血丝,被揍得不轻。
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求求你放过我吧!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在地上,眼角却不断地向着诸伏景光瞟,出卖了他的心思。
嗯,你放心,只要你供认出来你的同伙,我们将你的孩子和老人送到福利院。诸伏景光也很认真地劝慰道,而且还有你的妻子,如果她愿意,我们也可以为她安排一份工作。
我们还可以协助你的妻子和你离婚,这样你的孩子和妻子就不会受到你的债务牵连了。
你只是从犯,在监狱里好好表现,最快二十年就能出来了。
听见这句话,那位跪地哭泣的男子哭声哽咽了一下,然后哭得更凄惨了。
然而站在另一边的琴酒却毫不客气,他没工夫听这些废话,直接抬手,一枪打掉了男子一条腿。
喂,琴酒。诸伏景光眉毛皱了一下,瞥到旁边站着的一个孩子,脸上沾染了一层薄怒。
他一眼扫过去,周围竟然有不少年龄各异的小孩子,最小的那个还不到母亲腰部高。这血腥的一面直接在这些孩子面前展开,让他心里对琴酒多了几分不满和厌恶。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听见这声枪响,周围的人一脸冷漠地打量了一眼这边,确认发生了什么事之后迅速扭头,消失得无影无踪,比那些灾害疏散演习的速度还要快。
就连那些孩子也是一脸冷漠麻木的样子,盯着他们的目光还有些厌烦,连一声哭闹都没有。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他终于后知后觉地体会到,民风淳朴的墨城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