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知哥哥。”
“走,该回去了。”薛砚知起身,往包厢外走去。
台下起了点小骚动,古董商胡老板向来好男色,听花羽笙唱的不错,送了贵礼遣人请他去家中小坐。
结果礼物通通都被花羽笙丢了出来,胡老板恼羞成怒,正指使人强行把他带走。劝和的戏院老板和拉架的几个人在台上吵吵嚷嚷,闹得不可开交。
薛砚知对这种事毫无兴趣,伸手拉云紫珊:“别看了,唱戏的,遇到这种听客常有的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来到戏院门外,云紫珊看到他的车,停下了脚步。
薛砚知问:“又怎么了?”
“砚知哥哥,我想一个人走走,行吗?”
薛砚知往后退了两步,来到她身边,贴在她耳边说:“怕我在车上操你?”
云紫珊闻言,差点连头抬不起来:“不是,我很久没有出来过来了,想一个人在街上走走。”
薛砚知看了眼黑咕隆咚的街道,随口道:“太晚了,明天白天再出来吧。”
见云紫珊还是没有上车的意思,薛砚知先上了车,说道:“就一会儿,我在这里等你。”
云紫珊得偿所愿,一个人走到了又空旷又漆黑的街道上。整整七年来,她几乎没怎么出过家门,偶尔出来一趟,也是来去匆匆,逢年过节街上最热闹的时候是她最害怕的时候。
别家越热闹,越衬得她孤单冷清。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她家那个大宅子,就是闹市中无人问津的存在。
她没敢在街上走太久,怕薛砚知等的不耐烦了。走到唯一一家深夜尚未打烊的夜宵店时,就转了身,打算回去。
她站在灯光停留了一会儿,过了好久才看到身后二三十步之外黑漆漆的地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薛砚知。
要是五年前他回来过该多好,那时候她多希望他能回来一次。
云紫珊一时间有点不敢走过去了,薛砚知离得太远,站的地方太黑,她拿不准他是不是已经生气黑脸了。
“还不回去?”声音挺平稳,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云紫珊提起来的心放下了,她一步步走回去,心想,其实这些年薛砚知对她的帮助挺雪中送炭,不然她都不敢想象她和祖父祖母的生活能惨成什么样子。
也够了。
再要别的东西就太贪心了,她确实太把薛砚知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了,看的太重,寄予的希望太大,所有缺失的感情都想从他身上找补。
但薛砚知有他自己的生活,有他自己的想法。就算是完全对她置之不理,也是他的自由。
谁也没有义务完完全全去回应另一个人的期待,去对另一个人的生活负责。
或许,她是应该走出家门认识些别的人,不要总想依赖着薛砚知一个人,把日子活的太窄小了。
“砚知哥哥,咱们的婚事作废吧。还有我的信,我想带走,我以后不老想着缠着你了。”云紫珊和薛砚知走在回去的路上,鼓起勇气说道。
“哦。”
薛砚知“哦”的毫无情绪,云紫珊完全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路上太黑,看不到他的脸色,她也不敢再问。
他送云紫珊回了云家,没再进去,直接坐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