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彻底的醒过神来了。
她开始快速的判断自己当下的处境,天花板距离头顶足足有几米高,墙壁的上方只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口,呼吸进肺部的空气有一股灰扑扑的尘土味,旁边凌乱的堆积着几个木箱。这应该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外面隐隐还传来了海浪拍打的声音,是废弃的码头仓库。
双手被反绑在椅子后面,双脚也被绳子系得紧紧的,她试着挣脱了几下,无果。这种捆绑方式,除非她有软骨术,不然还真的没有办法。
还有脖子上戴着的金属项圈,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总不可能别人大废心力的绑架了自己,是想做好人好事吧?
“你好!警官小姐,你醒了。”
冰冷的机械合成音突然响起,她的神色立马变得戒备了起来,扫视了周围一圈,终于看到了放在斜前方的摄像头。
“警官小姐一定很好奇自己现在在哪里吧,不妨我来替警官小姐解答一番。”
真田夏不知道对方绑架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不过现在她还没有找到脱身的办法,也不知道对方藏在哪里,听一听倒也无妨。
“好啊!”
普拉米亚看着镜头前的人由一开始的紧张变得淡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愧是警官小姐,这么的临危不乱。”从字面上看,这像是夸奖,但经过冰冷的机械改造,听起来阴森森,更像是讽刺。
论语言的博大精深。
“唔~~谢谢!”话说这个胡思乱想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掉啊!
普拉米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还这么镇定,倒是升起了几抹兴味。
“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普拉米亚,创造过数十种炸弹……”
听着对方得意洋洋的语调,她算是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讲白了就是一个变态杀人犯,把炸弹杀人做为自己毕生的艺术追求,那些都是他的作品。
“……你脖子上这个是我设计的炸弹,在不久之后会‘砰’的一声,变成一朵美丽的烟花,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毫无起伏的机械合成音中透着一股狂热。
真田夏:???
戴着这么个危险物品,她有什么好期待的,这人脑子没问题吧?
忘记了,变态的想法和正常人总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生死在即,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思维又开始忍不住跑偏了。
“你在想什么?”普拉米亚见她没有如自己所料的那样露出恐慌害怕的样子,而是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想什么,不管怎么样,这种超出预料之外的反应总归让他感到不那么愉快。
“在想这个还有多久爆炸。”并不是。
这本来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但他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愉快,也许是因为对方的语气太过平淡了。
“你不害怕吗?”
“害怕的话,你能帮我把这个拆掉吗?”
“嘎嘎嘎——”可怕的笑声在空荡荡的仓库里回荡。
“既然不会的话,我为什么要害怕?”
“嘎——”笑声戛然而止。
普拉米亚看着真田夏那真诚的双眼,一时间竟分不清对方是真的这么想的,还是故意的,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开心。
他喜欢看猎物临死前的垂死挣扎,那种充满了恐惧、绝望的神情,拼命求生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会让他觉得愉快,像他这样的情况,在网络上有一个非常专业的名词,愉悦犯。
愉悦犯,指通过犯罪所引发人们或社会的骚乱、恐慌,以予取乐的犯罪者。
他觉得这三个字用来形容自己再形象不过了。然而在今天,他遭受到了人生当中第一次滑铁卢,不,应该说是第二次才对,第一次是那几个男人给自己带来的。
想到这儿,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霾了下来,不过没关系,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这些污点都会被他清除的一干二净。
马上就是最后一个炸弹了,就当是最后的晚餐吧。
这样想着,他开始期待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到时候他们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时间为什么不能过得再快一点呢!
见摄像头背后的人不再说话,真田夏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开始思考如何脱身,最讨厌的还是这个摄像头啊,要是没有这个摄像头就好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小小的窗口照射进来,落在地面上的影子拉得颀长,只希望阵平可以拆的慢一点,等到晚上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一刻他们的心灵产生了相通,从第三枚炸弹开始,松田阵平就在有意放慢自己的速度,尽量为安室透的调查争取更多的时间。
这是第四枚炸弹了,是他曾经见过的液…体炸弹,同样的红蓝双色液…体,但比起三年前的那枚液…体炸弹,这次无疑更加的精巧和复杂。
“已经是第四枚炸弹了。”
普拉米亚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沉浸在思绪中的真田夏吓了一跳,见状,他高兴的笑了出来。
冰冷的笑声回荡樱花落海洋在空寂的仓库里,阴森可怖。
“你怎么知道他拆到第几枚炸弹了?”她好奇的问道。
笑声再次止住了,普拉米亚被噎得难受,一口气被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我当然知道。”至于是怎么知道的,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