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树别提有多憋屈了。
关昭弟虽然是个女人,却实在是个有本事的女人。
她甫一上任,便先借助了大圣主颜鹤发和二圣主朱小腰在盟内的人脉,以及她自己在嫁给雷损之前闯出来的梦幻天罗的名号,将迷天七圣盟中肃清了一番。
若非他们“铁树开花”两兄弟都有些本事,他毫不怀疑关昭弟在将迷天七圣盟整顿的过程中会不会将他们两个也给解决了。
好在,好在她还需要盟里的高手镇场面。
但张铁树和张烈心经过此事之后也算是意识到了,关昭弟离开雷损后才是真正走出了她自己的领袖之路。
她和关七那个受了情伤后时常陷入浑浑噩噩状态,任由迷天七圣盟仰仗着他的武力值,收容天下恶徒逃避了官府的追捕入内的作风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在关昭弟这里顶多就是个她暂时还派的上用场的吉祥物,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遭到她的清算。
更加上关七和雷阵雨一战遭到暗算,三合楼一战又被当年的六分半堂稳守后的反击打得很伤,他也同时意识到了迷天七圣盟绝无可能回到当年最辉煌的状态。
所以他们两兄弟需要给自己找个新的卖命去处。
方应看就是这个他们看中的人。
但他如何会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时年。
她和当年还是几乎一个样子,只是在看到他的表情有异的时候露出了几分茫然之色,“你认得我?”
“不认得,姑娘和我兄弟的一位故人长得有些相似而已。”张铁树还没开口,张烈心已经先替他回答了。
他先前站在张铁树背后的阴影之中,看到小侯爷对着他投来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这个眼神可绝不只是让他们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事情那么简单,也是在告诉他们,在这两人和这位时年姑娘之间,小侯爷显然是更偏向于后者的。
如果他们还想在他手底下好好干,就最好知道自己说话的分寸。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说服对方。
这容姿不凡却眼神无端带着一种懵懂之气的少女,将目光在他们两兄弟的手上一扫而过。
几年不见,时年当年便从苏梦枕口中听闻的这两个家伙修炼的无指掌和落凤爪的功力,如今显然是练得越发出众了。
张铁树的手掌厚实、五指粗短,以至于乍一眼看起来他的手指仿佛都已经萎缩回了手掌之中,却也让他的手掌像是一块铁锤一般。
无指掌出招便要将人给捶打得四分五裂的特点,在他的手掌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这位比张铁树先一步成为迷天盟的圣主,也比对方更懂得察言观色的张烈心,他的手掌则像是个姑娘的手一般柔弱无骨,手指修长而纤细,只在末端近乎病态的细处,让人意识到他的手指并不那么简单。
他不仅练了与九幽神君会的一门功夫相同的落凤爪,还练了素心指,按照当年苏梦枕的说法,正是由于这两门极其歹毒的功夫,这才让他变成了今时今日的性情,虽然时年觉得这顶多就叫本性释放而已。
而张烈心偏偏有个极其文雅的别名,叫做兰花手。
时年倒是还挺想试试,倘若有机会的话,她的如意兰花手和对方的素心指落凤爪到底是谁更强一些。
不过现在是暂时没这个时间的,张铁树和张烈心是小侯爷请来一道对付六合青龙的人,怎么都不可能让他们这“自己人”先打起来。
“人有相似之处而已,不必在意这么多。”方应看微笑着将她领到了另外的两人面前,“我给你介绍另外两位一道行动的人。”
这两个人打扮得像是两个仆从,但显然并非是什么仆从。
“这位是胜玉强,也是一位暗器的好手,左手发的是鸳鸯蝴蝶镖,右手使的是鸳鸯鹣鲽梭,他的步法也很有意思。”
“不敢不敢。”胜玉强摆了摆手,很有眼力地看出了他们这些人中在领头位置的,赫然是这位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小姑娘,不免也吃了一惊,“我这鸳鸯戏水步和鸳鸯玉环步充其量就是为了逃跑的时候能够跑得快一些而已,当不得小侯爷的夸奖,此番能给各位打个下手,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可少把你用在姑娘身上的油嘴滑舌,拿到这里来讨好人。”
另一名仆从打扮的人白了他一眼。
时年发觉他的手上有很多经年累月形成的伤痕,手指上的老茧也比寻常人要多,像是曾经从事过什么格外艰苦卓绝的工作。
这种工作不是极重的农活,就是什么开凿挖山之类的工作。
果然紧跟着便听到他在拱了拱手后说道,“我就不劳小侯爷这金尊玉贵的人介绍了,在下余好闪,人送外号小穿山,承蒙侯爷不嫌弃我曾经是个开路凿道的修路工,更不嫌弃我曾经领着囚徒造反的那点事情,将我招揽到了手下。”
时年听他这么说,也就知道为何就连神通侯府也有往城外通的地道了。
方应看招揽了对方不假,有桥集团却暂时还半潜在水底,他暂时没什么用武之地,可不就得做些老本行的工作。
还好苏梦枕开玩笑问要不要挖条地道过来神通侯府的时候她并没同意,否则还不知道到底是哪边挖得更加专业一点,碰上面又得怎么办。
而这位小穿山可不像是他说的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