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不像有人经常用手抚摸这个地方?”张菁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她虽然大大咧咧,但在现下这个环境里,她有足够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在时年看来是个好消息,起码她有了个不算拖油瓶的队友。
“慢着。”眼看着张菁打算自己伸手上去试试,时年突然叫住了她,转而自己从袖笼中摸出了那一对银丝手套,替代她摸在了树干的光滑处。
果然,在她手上传来了些微的灼热感,那正是树干上有毒的警示。
好在这一下操作总算也有个好消息,当她的手掌彻底和树干上的两道仿佛是掌印的地方贴合之时,她和张菁都听到了这树干上传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这本该是树皮的地方突然像是一扇门一般朝外开启,露出了里面嵌套的一截像是用另一棵树的树干掏空做出的舱体。
【这怎么这么像是我之前的一个伙伴说过的电梯。】镜子嘀咕了句。
但时年现在顾不上思考镜子说的电梯是什么东西。
当她拉着张菁一道进入这树干中的时候,那开启的树皮骤然合拢,而她们的脚下一沉,便随同着那树干坠落了下去。
密闭幽暗的环境中这样的下落绝不好受,张菁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的时候说要跟着下来,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她必须承认,时年确实是个让她觉得有些可怕的人。
因为在这样一个下坠之中,她突然毫无征兆地出手。
但这一次动的不是刀,而是掌!
“抓住我!”她这低声轻喝一出,基于对她显然不会将自己抛下的信任,张菁本能地抱住了她的腰。
也正是在这一刻,她那青色的袍袖骤然向着两侧挥出,袖中双手翻掌击出,将她们所在的木头舱体打成了一片片的木碎,朝着下方一片漆黑的深渊掉落了下去。
舱体破碎之时,张菁忽然看到了头顶斜上方的位置一点细微的光。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时年却好像目标正是那道光的方向一般,掌力借势之下,她带着张菁一道从那出口掠了过去。
恰到好处的脱身!
没过数息,这深邃的空心树干最底下,便传来了一声声东西相继坠落的声音。
张菁毫不怀疑,若非是时年行动果断,她们恐怕不是被困在这深深的坑底,就是被摔个粉身碎骨了。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
“有香味。”时年回答道。
空气中弥漫的香味传到上方因为植物和泥土的气息混杂导致有些变味,现在却顺着她们面前的通道,无比清晰地传入了她们的嗅觉感官,那正是有人在举办盛宴,美食上桌的气味。
有人在此地享受安逸,希望这下来的第一关便能将她们拦截下来,却不想来了个弄巧成拙。
“往前走吧。”张菁将挂在腰上的鞭子解了下来拿在了手上。
此前坠崖的时候这东西没派上用场,现在随时可能有危险从两侧冒出来,她自然要小心着点,总不能老是让别人保护。
这条连接着树干垂直通道的地道,光线同样不太明亮,只有地道两侧的铜灯在闪烁着摇曳的微光,远处的道路则沉没在阴影之中。
灯烛在摇曳便表明这条通道不像是深谷之中一样,有风就一定有对外的出口。
她们顺着地道往前走,在前方的分叉口,一侧的门落了下来,让这里变成了一条单行道。
“要试试把门打开吗?”张菁开口问道。
时年左右看了看,正准备试试开锁,却忽然看见右边那并没有门拦住的方向,被很远处一盏都快要熄灭的灯烛照亮的地方,有一道黑影闪了过去。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追!
又打开了通道又让人来作为诱饵的地方,有危险的可能性远比另一侧要大得多。
可这里是萧咪咪的地方,更有地道纵横,若是一点点摸索过去,说不定连她的人都见不到,还不如将自己送到她的面前。
那道黑影的速度很快,可惜要跟时年这个即便当初内功还没恢复的时候都依然敢说自己能以轻功见长的人相比,这个速度还远远不够看。
张菁借着微光追上她的时候,看见她正像是掐着一只宠物的后颈一般,拎着一个小少年的脖子。
“他是——”
这少年的穿着看起来又不合身又有些破旧,加上他虽然相貌眉清目秀,却像是因为长久的营养不良,显得格外面黄肌瘦,唯独一双眼睛明亮得很,让人足以从那眼神中读出一种又是不甘心又是怨憎的情绪来。
这形象整体汇聚在一起,便成了个大约是十三四岁年纪的如同守墓人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时年摇了摇头,“逮住这小子之后他就在这里装哑巴聋子,谁知道他跟萧咪咪是什么关系,又是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张菁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只是觉得他的五官让她觉得有种微妙的眼熟,应当是见过什么他的亲人或者是跟他长得相似的人。
然而这一时半刻之间她也想不起来。
“他若实在不说,就杀了算了,反正他既然会在这里当诱饵,想必不是萧咪咪的手下,便是她的裙下之臣。”张菁开口道,“你可别看他年纪小,我听说萧咪咪足有七百多个情郎,其中更不乏武林中七大剑派的人,能让这些人在跟她相好的时候将门派的武功传授给她,让她的本事一天比一天深不可测起来,她实在不是个简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