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对方给她指路,还给她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对方是个不错的人。
然而程瑶并没有出声打招呼。
不是她不想,而是因为她现在换了装,脸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就是上前跟人打招呼,人家也认不出她来。
更别说上回她本身就是换了装的。
虽说不能相认,但程瑶停下了脚步,想看看芳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若是对方有了麻烦,自己也好帮个忙。
俗话说,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
程瑶见过太多的坏人过得滋润潇洒,而好人则是早早陨落。
因此对于好人,若是可以,她能帮的都想帮一帮。
当然,若是帮不上,那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只见那边芳姨拿了个画像,在问一个路边的年轻同志。
同志,你有见过这个女同志吗?我找她有点事儿。芳姨拿的却是她的画像。
换装过后她的画像。
显然,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她。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探听到的消息,找到了她所在的县城来。
不得不说程瑶挺疑惑芳姨为什么找她。
她们也就仅仅一面之缘而已,缘何到了拿画像找人的地步。
于是程瑶静下心来,仔细听那边怎么没说。
这谁啊,我不认识。年轻男同志细细看了一眼,然后摆了摆手,他是真的不认识,爱莫能助。
哎呀,同志你好好想想,或许你不认识,但是你见过,只是你想不起来呢?程同志跟她女儿长得那么像,一样的漂亮又好看,怎么就没人认识呢?
芳姨简直都要愁坏了。
自从见过程瑶之后,芳姨这思念女儿的心一发不可收拾。
每日里暗自抹泪,想念女儿。
他男人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心说缓两天就过去了,可见媳妇越哭越久,便出声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起先芳姨还不愿意说,直到后来男人问急了眼,她才终于吐口。
说是先前遇到了跟女儿长得特别像的人,自家女儿要是还活着,现在肯定跟那个姑娘一样漂亮大方,聪慧能干。
这个芳姨男人是知道的,当天遇见这个姑娘的时候,媳妇跟儿子就谈起了这个姑娘,感叹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像的人。
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就是,却没想到,自家媳妇因为这个姑娘犯了心病。
邵启山听闻之后,觉得再由着母亲这样继续下去,肯定要病。
灵光一闪,便出了个主意。
他妈不是思念妹妹么?
现成有一个那般像妹妹的人,那么把这个人找出来,认个干亲多好。
既能治好母亲的心病,那姑娘还得了他们家的照顾,想必对方也会同意。
芳姨当时就觉得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
于是就跟儿子商量,怎么找这个姑娘。
儿子就说这个程同志不是跟妹妹长得像么,家里有妹妹的照片,还能画不出来?
再加上芳姨的描述,定然画得跟程同志很像。
到时候拿着画像去找人,岂不便宜?
可他们却并不知道程同志究竟是哪儿的人,因此就这么大海捞针般的找人。
整个实力所辖的县,他们都已经去找过人。
而现在这个地方,是最后一个。
是以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这个县城上面。
此时此刻,芳姨听着又有人说不认识小程,这心都凉了半截。
难道老天注定我失去一个闺女之后,连另外一个闺女也得不到吗?
一时之间悲从中来,眼眶湿润。
年轻的男同志见状,下了一跳。
赶紧出主意,同志,您还是上供销社、国营饭店、招待所、邮局、还有革委会跟知青办问问去,若是她也在这个县城,定然能找到!
然而芳姨听了内心却是毫无波动。
这些地方,他们在别的县,基本上都问过的。
可全都没有消息。
此处自然差不多也都问了,只剩知青办还有革委会没去过。
革委会那个地方,谁也不愿意去。
以前那几个县城,也就革委会没去过。
难不成,还真的要去革委会问问不成?
就在这时候,芳姨的儿子邵启山追了出来。
哎哟,我的妈,不是让您在招待所好好休息吗?怎么又跑出来了?邵启山急出一脑门子的汗,手上还拎着从国营饭店买回来早餐。
很明显是刚从国营饭店买早餐回来,而一回招待所,就发现自家妈不见了人影。
连东西都来不及放,就赶紧追出来找人。
妈,您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您走丢了怎么办?您忘了咱们那条街上的葛大爷了?早上出去买菜人就找不到了邵启山絮絮叨叨说着关心的话。
芳姨听了辩驳道:那葛大爷都七八十老糊涂了,妈才多大的年纪,丢不了。
邵启山也不跟他妈争辩,转而问他妈:妈,您刚才是不是又出来找人了?怎么样?有消息吗?
提起这个,芳姨忍不住叹气。
没有,我刚才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认识小程。儿子,你说那小程是不是不在咱们这个市里,而是别的市的?要真是这样,那怪咱们无论如何找都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