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根栏杆的顶部都雕刻了姿态各异的蛇头, 完全契合着他作为万妖之王的身份象征。
他手掌扣在其中一只蛇头上,心思却越发诡谲。
他为什么会成为一代妖王,又为什么要每日都生活在这华美的宫殿里。
这些东西在他过往里仿佛全都一片空白。
薄意卿回到寝殿后,随手拈起寝榻上一颗紫珍珠, 捏碎以后才抬头看向门口的仆人。
对方似乎只是恰好经过, 撞见这幕以后才很是诧异地站在门口往里张望。
在对上男人冷戾的视线后, 他顿时慌乱收敛目光底下头去。
过来。
薄意卿口吻命令道。
那仆人便战战兢兢地弓着背,束着手以下仆的姿态来到了他面前。
君上有何吩咐?
这人脸上诚惶诚恐, 生得一副老实的面相。
薄意卿碾着指腹粉末, 语气淡淡地问:你是什么妖怪?
对方便轻轻甩了甩衣服下面的狼尾巴,让他看清楚后低声道:奴奴是狼妖。
细看之下, 这只狼妖生得眉清目秀,年岁也约莫是十六七岁的模样,看上去都还不大。
薄意卿让他过来, 他便只好再迈出两步上前靠近然后不等这位妖王开口吩咐, 他的脖子上便蓦地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扼住。
狼妖瞪大了眼睛, 身子一软,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君君上呃
转眼间被掐断脖子的狼妖倒下时都是不可置信的眼神,似乎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但在他死后没多久,地上的狼妖便立马变成了一只断了头的细长蜈蚣。
比上回薄意卿踩成两截的那只显然还要小些。
薄意卿抹去手指上的血渍,心里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这些装作狐狸精和狼妖的东西,除了他以外,其他竟然全都是虫子变的。
这样古怪的事情,背后自然应该也会有一个不会让人太过失望的理由才是。
花蝶衣这两天里憔悴不堪,身心俱疲。
在关了两天的禁闭以后,她才恍恍惚惚想通了什么,发现自己不该这样坐以待毙。
这样下去,多耽搁一天,苏哥哥就要多受一天的折磨
花蝶衣的内心不禁涌现出浓浓的自责情绪,责怪自己不仅没能照顾好苏哥哥,反而还害得他落到了那个男人的手里,受尽折磨
这就是享受了两天快活日子的沈拂衣要面对的下一个剧情点。
在簌簌送来了一套很有异域风情的舞衣之后,沈拂衣嘴里的西瓜都瞬间变得不那么香了。
夫人说得对,咱们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今日行宫里来了好些孔雀妖,听说都是别人献给君上表演的
簌簌酸溜溜地说着,很是为自家主子鸣不平,以夫人这般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绝色容颜,但凡肯主动以色侍人,哪里还有那些莺莺燕燕表演的余地?
沈拂衣手里的瓜皮瞬间掉在了桌子上,一秒入戏。
我这样做,也全都是为了苏哥哥,才不是为了他
簌簌望着她叹息道:夫人总是这样善良
沈拂衣表面淡定,内心其实早就麻了一万遍。
谁能想到,走剧情的半道上,她还得整个才艺表演。
真不愧是你,狗血文女主。
往日清凉冷肃的大殿里今日显得分外热闹。
有人为了讨好妖王特意送了一群舞技绝美的孔雀妖们过来,给妖王表演一段百鸟朝凤。
彼时一袭华丽黑袍的妖王陛下正拈着一只酒杯,目光时不时掠过那些舞姬。
沈拂衣穿着很有异域风情的舞裙混在人群里在里面自由划水。
反正前面那么多人随便挥舞几下彩带她就连脑壳都看不见了,在后面摸鱼完全是绰绰有余。
掐着时辰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沈拂衣才从那舞队里缓缓抬脚跨出了一步。
可那酒桌后的男人待她却仿佛完全视若无睹。
作为被罚关禁闭以后,想要主动找妖王求和的小白莲方,沈拂衣不得不自己主动上前去。
反正书里的剧情就是表面上我对你爱答不理,实际上我滴乖儿早已为你梆硬的鬼畜设定。
换成了这大佬,沈拂衣无法想象他代入这种剧情的画面。
毕竟比起他的乖乖,沈拂衣更相信他的拳头随时都会梆硬,而且还会是全年无休的那种。
原文的剧情进展到这一段的时候,同样也发生了这天底下狗血文都会撒的狗血事件。
花蝶衣在给妖王倒酒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在了妖王归冥渊的怀里。
这段剧情看似弱智毫无难度,狗血程度也不过类似于男女主摔跤必定会亲上嘴的烂大街定律。
但真要实际操作起来的时候,困难程度还是和男女主摔跤必定会亲上嘴的难度一样高。
沈拂衣思考了一下,发现她面朝着对方,是真的很难在给他倒酒的瞬间整个人突然腾空旋转一百八十度,在后背对着他的情况下倒进他的怀里,再和他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