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身陨对于青唯宗来说不吝于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且他身体无法从地里取回来,被外人知晓的话,那就更是这近千年来最为不堪的一桩丑闻。
终于好不容易等到掌门出关,他们过来时都是恨不得插上翅膀的。
案前穿着一身青袍的道人看着约莫二十七八的年岁,周边其余人等也都在中年上下,鲜少有两鬓花白之人。
这些人打出身便是天赋异禀之人,也是最终走到了高位的少数者,实力自然是普通人不可攀比的。
可当下一应人等遇到了这样一桩棘手的事情,也都只能指望眼前这位掌门真人。
青曜真人陪着众人将几个月前的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又将他闭关期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厘清。
比起那些人脸上的惶恐,他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神情,甚至还不忘吩咐弟子给他们每人奉上一盏宁神静心的灵茶。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青曜真人不徐不疾道:一切都在我与祖师的预料之中。
说罢,他转头看到窗外阴郁的天色,缓声回应众人,这几日天色不对,尔等暂且养精蓄锐,待我占卜出祖师爷出土之日,届时还要诸位与我合力去将祖师爷的仙身取回。
闷在苍穹之下的嗡嗡雷云滚动,宛若一种隐晦的回应。
两个时辰后,长夜都将将要走到尽头,那些真人才陆续离开了大殿之中。
青曜站在窗前又立了片刻,听到身后暗门内的动静,他眸色微动,这才挥退了弟子转身钻入了暗门内。
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里,青曜的姿态终于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和刚才那些人云淡风轻的对话不同,他这时分外的小心翼翼。
不要打草惊蛇。
黑暗里有个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
青曜的嗓音里不禁染上了一丝慌乱,可是
没有可是。
我们要完成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一代人就能完成的
空气里只剩下了那名老者的叹息,青曜,适当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做出适当的牺牲,包括你在内,明白吗?
青曜听到最后一句话,身躯微微一震,低声答了句明白,这才恭敬地离开了这间暗室。
黑黝黝的洞穴里。
薄意卿缓缓睁开了眼。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睡梦里的少女,盯了她片刻后才挪开了点在她脑门上的一根手指。
愚蠢的东西
也许是她藏得太深的缘故?
想到这里,薄意卿冷戾的眉眼才稍稍舒展了一些。
他莫名扯了扯嘴角。
若真是这样,那反倒就好办了
早上,沈拂衣是被外面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给叫醒来的。
她一脸疲倦地爬起来,发现自己昨晚上莫名的好累。
那种感觉就好像小说里,某些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单身狗作者读者们一起奋力脑补出来的开车剧情,do过以后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蜜汁沉重的酸痛?
沈拂衣到底还没有完全吃透这个世界的设定。
她并不知道,这种很累的感觉其实是因为昨天晚上有人以强大的灵识闯入她的识海里,操纵了她的意念。
和彻底地夺舍不一样,这种操纵的方法只会影响她做不做梦,做什么梦,至于主观意识仍然是她自己的。
所以沈拂衣到现在都还以为昨晚是自己主动梦见大佬的。
真可怕。
回忆完梦境的内容后,沈拂衣给出了如上的评价。
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更可怕的事情是,噩梦的主人在她起床之后说:青唯宗门下各峰新入门的弟子都要在主峰学习满三年,且在三年里参加一次新人比试,前九名可以拿到奖励。
男人没有一点点负罪感的样子,说出了不属于三十六度体温的人应该说出来的冰冷字眼。
我要你去参加今年的比试,并且拿到前九名的奖励名额。
沈拂衣:
在她已经准备好了他想挖她肾或者指使她去干一些挖别人肾的黑心肝事情的时候,他却要求一个废柴学渣考试一百分?
这么伟光正的事情你都说得出口?你反派做的是人事???
沈拂衣;好的,她选择去死。
沈拂衣,一个每次都想捍卫尊严,但在死亡边缘反复尝试后又很爱惜小命的咸鱼,厚着脸皮坐了下来。
您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呢?
她很没骨气的样子让男人似乎很是嫌弃。
你以为我喜欢和你独处一地?喜欢听你半夜磨牙打鼾?
薄意卿似乎想到什么,语气很是阴沉。
沈拂衣:?
这突如其来、充满怨气的人身攻击是为什么???
对方眸色讥诮,你进来的时候难道就没有看到洞口有一个符咒?
那个老东西不惜两败俱伤,拼死将我封印在了这里。
那符咒是青唯祖师临死前的爆发所留,别说沈拂衣,就是换青唯宗掌门亲自来,都未必能够破解得了。
沈拂衣没想到祖师爷那么牛批能困住他,但他比祖师爷还牛批,干翻了祖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