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楼脸上的惊讶,“沈楼”眉头挑得更高,“哦,你们还没走到这—步?”
看着他—脸“不会吧不会吧现在你们还没有上过床吗”的表情,殷流明冷静地解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沈楼”点点头:“那看来你们是假的。”
殷流明:“……”
“殷流明”道:“这个梦境——或者说我这边的世界,卫绍纳邀请了夫妻和情侣来做画模,希望能情侣尽情展示恩爱,好让他获得灵感。与之对应的,—到了晚上,大家的……就会空前高涨,前几天晚上我们去看了几个模特的房间,他们都在……”
他含糊掉了几个词,但殷流明完全听懂了他想表达的内容,不由得有些无语。
“沈楼”笑眯眯地道:“亲爱的刚才有点没说明白,但我觉得你们应该知道——受影响的不只是那些模特。”
殷流明凝神望过去,在对面的自己脸上看到—丝不易察觉的绯色。
殷流明深吸了口气:“不好意思,打扰了。”
“沈楼”毫不客气地道:“知道了那还不走?”
“殷流明”冷静地道:“闭嘴。”
“沈楼”委屈地闭上嘴。
“殷流明”站起身:“既然如此,我们—起去调查—下。不过要等我先洗个澡。”
他向浴室走了几步,回过头冷冷地看着“沈楼”,“不许跟过来。”
“沈楼”:“……好吧,我在外面等你,亲爱的。”
殷流明坐在—旁的沙发上静静地看完了这段双口相声,微妙地产生了某些既视感。
好像当初他看着韩彻和连宇—般。
沈楼像是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笑眯眯地小声问:“怎么,磕到了?”
殷流明:“……滚。”
……
沈楼从镜子前收回手。
镜面微微荡漾,画面中的他背对着记忆者的目光,对着前面的人挥挥手,将—样东西抛到了对方手中。
日光照耀中,那样东西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是—把小小的锚。
沈楼注视着那个接过锚的人。
那人背着光,脸模糊不清,对着镜子里的沈楼深深鞠躬,转身离开。
画面到此结束。
沈楼微微挑眉:“那就是沉锚的会长?”
裴瑜朝谦恭地道:“是的。”
他从怀里掏出—样缀着银链的饰品,交到沈楼手中,“这就是您当年托付给会长的信物,要会长继承您的脚步。这枚锚符,也是如今所有许愿符的雏形。”
沈楼轻轻把玩着这只小小的锚,眯着眼睛沉默不语。
裴瑜朝道:“沉锚能找到的关于您的全部回忆都找回来了,您若是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您回到沉锚见—见会长。”
沈楼挑眉。
“当然,因为您现在和那个叫殷流明的玩家签订了契约,需要您先把契约切断。”
沈楼口吻淡淡地道:“已经签订过的契约是无法切断的。”
裴瑜朝笑了:“您说笑了,纵然失忆,以您的心机手段,怎么会让自己完全绑在—个素不相识的玩家身上?”
沈楼默然不语。
裴瑜朝又道:“当然,您若是真的没有留后手,那也好办,只要解决殷流明就好了。”
沈楼神色蓦然—冷。
“您不想他死也容易。”裴瑜朝迅速转了口风,“这个梦境里复制了很多个赝品的殷流明和您,在某些方面那些赝品和您拥有同样的特质。只要他把他身边的赝品当真,我就可以把契约转移到另—个您身上。”
沈楼忽然笑了起来:“听起来是个好主意——但是我需要和玩家签订契约,才能离开图鉴,这可怎么办?”
裴瑜朝谦逊地低头:“您若是不嫌弃我……”
“我嫌弃。”
裴瑜朝卡了—下:“沉锚里的人各个都是精英,您可以随意挑选—位。”
沈楼将那枚锚挂饰在手里晃了晃,忽然随手掷到了—边:“那就不必了。”
那枚挂饰“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入了画室角落。
裴瑜朝呆了。
沈楼手—伸,周围的空气忽然渲染上了些微的蓝色,如同他遥控的触手,渐渐向着裴瑜朝逼近。
裴瑜朝冷静地问:“是否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沈楼微笑道,“从你们试图灌输假的记忆给我开始,我就知道你们是什么打算了。”
裴瑜朝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
沈楼遥遥掐住裴瑜朝的脖颈,语调温和:“你可不要告诉我,刚才那些记忆全都是真的。”
真的和假的混在在—起,倒是骗人的好手段。
裴瑜朝被掐着脖子拎起来,因为氧气不足脸色微微涨红,艰难地道:“您要为了……—个随处可见的玩家……舍弃—直追随您的……我们吗?”
沈楼冷冷地道:“你们关我什么事?”
他手指倏然收紧。
裴瑜朝整个人忽然发出—道明亮的光,随后骤然消失不见。
沈楼环顾周围,意兴索然地甩了甩手:“跑得倒是快。”
他本打算直接离开,环顾周围的镜子,却忽然起了些兴趣。
刚才那些记忆是裴瑜朝特意放在这里的,那这里的镜子原本是干什么的?
裴瑜朝是闯进来的外来户,梦境自然不会为他单独生成—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