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解释清楚了情况,来人又转向凌溯和庄迭,轻轻颔首:“久仰,我的代号是Z1,你们也可以叫我弈泽。”
催眠师吓了一跳:“一级任务者?!”
“短期内,你们可能会频繁轮到一级任务者,任务难度可能也会稍微提高一些。”
Z1的神色略显出无奈,他似乎还不太适应这种被人频繁惊呼的情况:“二、三、四级任务者都比较忙……低难度的漂流梦境消耗得很快。”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看了站在一旁的庄迭一眼。
……三、四级任务者正在忙着的事就是去农场挖土豆和捡豌豆,然后举着它们快乐地刷简单任务。
而二级任务者大多都是小队长,都各自忙于和队里的策略型任务者讨论最合理的植物阵容,甚至为此向总部申请,给每个人的后台都安装了正版的《植物大战僵尸》游戏。
即使梦域迅速进入了收费阶段,50经验值这种极高性价比的定价也没有阻止这种淘植物热,总部已经迅速流行起了铁锅配胡子的造型。
至于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主要原因,让他们这些一级任务者被从休假中抓回来临时加班的神秘新梦主,就是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卷发年轻人……
一级任务者的知情权已经非常高,Z1很清楚D2的遭遇,也知道在那艘潜艇里发生了什么。
在内部会议上,他们已经分析过许多次D2带回来的那些记忆碎片,对凌溯和庄迭的印象很深,所以Z1会说“久仰”倒也并不奇怪。
经过这一次的农场事件,更是让Z1在面对这两个人时,油然生出了某种不自觉的慎重心态。
“凌队长……?”
Z1看着凌溯的神色,试探着问:“有什么问题吗?”
“嗯?”凌溯从沉吟中回神,摇了摇头,“没有。”
他只是在想,同样都是任务者,为什么其他人的代号音译都很正常,偏偏D2就能凭实力沦落至此。
同样是每次都凭借实力抽出一堆砖头,凌溯终于发现了类似的观察对象,很想找个机会,把D2的后台拆开研究一下……
Z1不清楚他在想什么,稍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看向一旁的催眠师,又补上了一句之前遗漏的解释:“那不是开场旁白。有些时候,漂流梦域里会残留当事人的‘心声’。”
许多人在思考或是阅读时,也会听见那个“脑海中的声音”。
这些声音也被称作内部语言,准确来源还没有被彻底确定,只知道这种声音偶尔也会出现在梦域中——尤其是当梦域和梦主的联系被彻底切断时,它们出现得就更频繁。
催眠师也曾经看过相关方向的论文,立刻反应了过来:“Inner speech……”
Z1点了点头:“也可以当做是当事人在梦中的独白。”
只不过,大部分情况下,这种独白都会在机械音结束之后再响起,作为对梦域中世界观的提示和补充。
而这一次,独白却是直接覆盖了机械音,暂时还不清楚是否发生了什么特殊的情况。
Z1简单解释过,又耐心地继续问道:“除了这个,你还遇到了什么不太理解的情况?”
“说起来……确实还有。”
催眠师在上衣口袋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张有些发皱的纸:“我在身上发现了这张车票,你们也有吗?”
催眠师看向凌溯,后者揽着庄迭的肩站在不远处,点了点头,取出两张票递过来。
进入梦域后,凌溯和庄迭就已经检查过随身的物品,他们同样也在口袋里发现了突然出现的车票。
——只不过它实在显得有些过于简陋,既没有标明时间,也没有任何出发或是到达的地点,只是在上面草率地印了一辆巴士的剪影,并用虚线分隔出了检票区。
“有时候的确会这样。要是领到了角色,连衣着和道具都会按照当事人的记忆替换。”
Z1点了点头,他接过凌溯递过来的两张车票,仔细看了看:“既然同时出现在我们几个的身上,多半是一会儿要用到的物品。”
他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一样的车票:“我也有,应该是进入梦域的同时,就出现在我们身上了。”
“既然没标站台和时间,又有可供检票的折痕,说明应该是不限时的单次票……”
Z1蹲下来,查看了下地上的铁轨,又抬头往远处望了望:“会不会是这个地方用来通勤的摆渡车?”
催眠师不擅长推理,听得愣了半天,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张皱巴巴的车票,点了点头:“哦……”
他走到路牌前,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可我们要坐去什么地方?这上面可有不少站点。”
Z1沉吟片刻,视线又落回不远处。
他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没能想出答案,在等待着凌溯和庄迭的意见。
……可惜对面那两个人和传闻中一样,只顾着自己低声交流,似乎并没有要参与讨论的意思。
Z1稍一迟疑,还是朝两人走过去:“凌队长,打扰一下。”
很显然,这些有足够知情权的一级任务者们已经在内部交流过、并且对这两个人的作风有了一定的了解。
相比起其他同事,Z1表现出的态度慎重了许多:“我平时不负责处理漂流梦域,也没什么经验——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既然是梦域,出现列车的作用就是把我们送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