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资格说她幼稚,教授。”哈利的声音在自己听来十分奇怪。“她的守则奏效了。它们防止了你迷惑她。人们之所以要拥有一套区分善恶的道德准则,就是因为那些叫你打破它们的劝说都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值得信任。她的守则完美地完成了它们的功能,所以你没有资格批评它们。” 等他们复活了赫敏之后,哈利会告诉他,伏地魔本人都没能引诱她犯下恶行,这就是他杀害她的原因。
“算是有道理吧,”奇洛教授说。“俗话说,连一个停掉的钟表每天都会正确两次,而我不认为格兰杰小姐实际上是在运用理性。不过,第十条规则:如果对手挫败了你,就不可以抱怨他们的不足。无论如何。连续失败了两个小时之后,我意识到我在无意义地纠结,我并不需要格兰杰小姐完全按照我的计划行动。我放弃了我原本的目标,取而代之地,我给格兰杰小姐施展了假记忆咒,让她记得马尔福先生策划阴谋针对她,而且情况不允许她透露给你或者教授们。最终是马尔福先生给了我机会,完全是凭运气。”奇洛教授把一朵吊钟花和一片羊皮纸的碎片丢进了坩埚。
“为什么魔法结界说是防御术教授杀死了赫敏?”
“我把山怪变形成了一颗假牙,当邓布利多让魔法结界承认我为防御术教授的时候,我佩戴着它。”一丝微笑。“别的有生命的武器都不能加以变形,要躲过时间转换器的探测需要把变形术维持六个小时以上,其他生物不可能被变形那么久之后还存活。用山怪来做凶器这一事实明确地指出杀手需要一个能够安全进行变形的代理武器。再加上魔法结界的证据,以及邓布利多本人知道他是如何把我的身份告知给霍格沃茨的,你是可能推测出来是谁干的——纯理论来说。但是,据我的经验,当你没有预先掌握答案的时候这类谜题非常难以破解,所以我认为风险不大。对了,说到这里提醒我了,我也有个问题。”防御术教授专注地凝视着哈利,“在外面的走廊里,到底是什么终于拆穿了我?”
哈利压下其他的情绪,来衡量诚实回答的利弊,最后决定防御术教授给出的信息量比他获取的大得多(为什么?)而且最好不要露出抵抗的样子。“最主要是,”哈利说,“所有人同时来到邓布利多的走廊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太低了。我试图运行的假说是:所有人的到来,包括你,都是协调好了的。
“但我当时说我跟踪了斯内普,”防御术教授说。“难道那不可信吗?”
“可信,但是......”哈利说,“呃。规定什么才算合理解释的定律不适用于我们在事后听说的好借口。它们考虑的是我们在事先分配的概率。这就是为什么科学要求人们在实验前就做出预测,而不接受实验做完之后才编出来的解释。而我不会事先估算到你会尾随斯内普那么出现。就算我事先知道你能够在斯内普的魔杖上施加跟踪咒,我都不会预料你会正好在那个时机来实施并跟踪他。因为你给出的解释没有让我感觉这是我事先会做出的推测,它的可能性就仍然很低。我开始考虑斯普劳特的控制者会不会也安排了你的出场,然后我意识到那个给我自己的字条并不真是未来的我写的,这就彻底穿帮了。”
“啊,”防御术教授说,叹了口气,“好吧,无论如何,最后这个结果不错。你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而且假若你一直浑然不觉的话固然有利,但也有不方便之处。”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花费了那么大力气来弄明白,是因为整个状况都太古怪了。”
“古怪的状况本应该指证邓布利多,而不是我。”防御术教授说,皱起了眉头,“其实格林格拉斯小姐本来应该再过几个小时才抵达那个走廊......不过,我想,因为我确实安排马尔福先生传达她的那份提示,他们会联合到一起也不算太意外的事情。如果诺特先生看起来是独自抵达的,整个事件就不会进行得那么荒腔走板了。不过我自认是战场控制魔法的专家,足以让我把接下来的战斗控制成我意愿中的走向。我想最后看起来确实有点荒唐。”防御术教授把一瓣桃子和一朵吊钟花扔进坩埚。“但是我们在抵达镜子之前先不要讨论它吧。对于格兰杰小姐那令人惋惜并有望可逆的死亡,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有。”哈利用平稳的声音说,“你对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做了什么?邓布利多认为——我是说,整个学校都看见了校长在赫敏被捕之后去找了韦斯莱双胞胎。邓布利多以为你,作为伏地魔,寻思邓布利多为什么要那么做,于是你去找韦斯莱双胞胎,找到并拿走了他们的地图,然后把他们一忘皆空了?”
“邓布利多的推测相当正确,”奇洛教授说,仿佛惊叹似的摇了摇头,“同时,他把霍格沃茨地图留在那两个小白痴手里,证明他是绝顶的傻瓜。我发现地图的时候受到了一个很不愉快的惊吓;它准确地给出了你和我的真名!韦斯莱家那对白痴以为那不过是地图坏掉了,尤其在你持有隐身衣和时间转换器的情况下。如果邓布利多自己留下了地图——如果韦斯莱兄弟无意间对邓布利多提及了这件事——但是谢天谢地,这些都没有发生。”
准确地给出了你和我的真名——
“我希望可以看一下。”哈利说。
奇洛教授仍然盯着坩埚,从袍子里抽出一张折叠的羊皮纸,用蛇语对其嘶声道:“[蛇]展示我们的四周[蛇毕]”,然后把折叠的羊皮纸丢向哈利。它准确无误地从空中飞过,伴随着增强的大难临头的感觉,然后轻柔地降落在哈利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