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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海格说,“现在,听到起,因为俺们今儿晚上要整点贼危险的事儿,俺不想有人冒险。跟到俺过来一哈。”
    他把他们领到了森林的边缘。他高高地举起油灯,然后指向地上一条向前延伸、狭窄蜿蜒的痕迹,痕迹消失在了黝黑的密林里。当德拉科看向森林时,一阵微风从德拉科的头顶上吹过。
    “这儿有些东西在吃独角兽。”身型巨大的男人说。
    德拉科点点头;他隐隐约约想起自己在几周前,快四月底的时候听说过相关谣言。
    “你要叫我们顺着银色的血迹找到受伤的独角兽吗?”特蕾西兴奋地说。
    “不,”德拉科说,虽然他设法控制住了条件反射式的讥笑,“费尔奇是今天午饭时给我们劳动惩罚的纸条的,那是在中午。海格先生不会等那么久才去找一只受了伤的独角兽,而且,要是我们寻找的是这种东西,我们会在白天,在天亮的时候找。所以,”德拉科竖起一根手指,就像他在戏剧里看见里昂警官[1]所做的那样,“我推测,我们要找的东西只会在晚上出来。”
    “对咯,”半巨人说,听上去若有所思,“你跟俺想的不一样嘛,德拉科·马尔福。完全不一样。然后你就是特蕾西·戴维斯了。俺听到过你。可怜的格兰杰小姐的一个朋友。”鲁伯·海格看向两个大一点的斯莱特林,在伞发出的灯光下仔细端详。“再说一遍你们是哪两个?你很眼生啊,娃儿。”
    “柯妮丽娅·沃尔特。”女巫说,“这位是尤里·尤林。”她指向那个斯拉夫面孔、刚才提起德姆斯特朗的男孩。“他的家人从乌克兰岛过来观光,所以他只在霍格沃茨呆一年。”大一点的男孩点点头,脸上隐隐带着轻蔑。
    “这是牙牙。”海格指向那条狗说。
    他们五个人动身前往树林。
    “是什么东西在杀死独角兽?”在他们走了几分钟后,德拉科说。德拉科知道一点有关黑暗生物的事,但他想不起有什么据说是会捕食独角兽的。“有人知道哪种生物会做这种事吗?”
    “狼人!”特蕾西说。
    “戴维斯小姐?”德拉科说,然后,当她看向他时,他默默地用一根手指指了指月亮。现在是盈凸月,不是满月。
    “哦,好吧。”特蕾西说。
    “森林里莫得狼人。”海格说,“记到起,大多数时候,狼人都是完完全全的巫师。也不可能是狼,狼不够快,抓不到独角兽。独角兽是强大的魔法生物,俺以前都不晓得有哪只独角兽遭伤到过。”
    德拉科听着,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思考起了这个谜题。“那有什么东西是快得能抓住独角兽的呢?”
    “跟速度莫得关系,”海格说,给了德拉科一个捉摸不透的眼神。“捕猎有无数种方法。下毒,黑暗,陷阱。比如小顽童就是,它们不能被看见、听见或是记住,就算它们正在吃你的脸。总有一些嘿人的新东西要学。”
    一朵云遮住了月亮,森林陷入了阴影之中,只剩下海格雨伞发出的光。
    “至于俺嘞,”海格接着说,“俺想的是,可能有一条巴黎九头蛇[6]跑到俺们地盘上来了。对巫师来说不是威胁,只要坚持抵挡得够久,就肯定不得输。俺是说字面意义上的,只要还在战斗,那就不可能输。问题是,对上巴黎九头蛇,大多数生物轻易就放弃了。要砍掉所有的头要磨点时间,你要晓得。”
    “哈,”外国男孩说,“在德姆斯特朗我们学过和巴克霍尔兹九头蛇[7]战斗。那简直麻烦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我是说,字面意义上的无法想象。我们告诉一年级有可能获胜的时候他们都不信!讲师必须下两遍命令,重复到他们理解为止。”
    他们走了将近半小时,深入森林,直到树木太密,几乎无法再跟着痕迹走。
    随后德拉科看见了树根下浓稠的飞溅痕迹,在月光下显得越发明亮。“这是——?”
    “独角兽的血。”海格说。这个身形巨大的男人声音很悲伤。
    在前方,透过大橡树纠缠的枝桠,他们看见了那匹倒下的生灵瘫在地上,又美丽,又悲伤,她周围的土地上有一摊血,闪烁着月光般的银色。独角兽不是白色的,而是淡蓝色,或者是在月色和夜空下呈现出这种颜色。她纤长的腿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向外歪曲,明显是断了,她散落在深色落叶上的鬃毛是黑绿色,却带着珍珠般的光泽。在她的腹部有一道白色的、像是星群爆发般的形状,一个被八道光线包围的中心。她的半边身子被撕裂了,边缘的形状像是牙印,骨头和内脏都露了出来。[3]
    德拉科的喉头涌起一种奇异的哽塞感。
    “是她。”海格说,他悲伤的低语就和正常人说话的声音一般大,“还在今天早上俺看到她的地方,死得透透的。她是——以前是——俺在这片树林里遇到的第一匹独角兽。俺叫她空角,俺觉得这对她来说再也莫得意义了。”
    “你把一只独角兽命名为空角。”大一点的女孩说,她的声音有些冷淡。
    “但她没有翅膀。”特蕾西说。
    “空角就是独角兽的角。”海格说,他的声音大了点。“不晓得你们从哪里想的,觉得这个名字就该是一匹长翅膀的独角兽,俺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这就像把狗叫成牙牙一样。”他示意了一下那只几乎到他膝盖,巨大的、像狼一样的狗。“你们又要啷个子叫她?汉娜,或者之类的?俺给她取的名字对她来说还有些意义。俺把这个叫做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