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也说过必须把泥巴种扔出去!说他们在削弱我们的血统——”德拉科的声音越来越高,开始大嚷大叫。
“萨拉查搞错了,就这么简单!你是知道的,德拉科! 这种憎恨在毒害你的整个学院,用这种想法你是施展不出守护神咒的!”
“那为什么萨拉查·斯莱特林能施展守护神咒?”
哈利擦着前额上的汗。“因为在那之后有些事情改变了!听我说,德拉科,在三百年前,有些伟大的科学家——在他们专长的方面像斯莱特林一样伟大——会告诉你有些其他麻瓜是下等人,因为他们的肤色不同——”
“肤色?”德拉科说道。
“就是啊,肤色,而不是重要的血统,是不是很荒唐?但是后来,这个世界在有些方面改变了,现在再也没有伟大的科学家认为肤色很重要了,只有我刚才向你描述的废物才会这么认为。当萨拉查·斯莱特林犯这个错误的时候,所有其他人都在犯同样的错误,他是从小被灌输了这个观点,而不是迫切地需要去恨谁。也有少数人比周围的其他人都强,那些人是特别善良。但是单纯接受周围人观念的人并不是特别邪恶。一个令人悲伤的事实是,如果没有别人指出来,大部分人根本不会注意到道德问题;而当他们到了萨拉查遇见戈德里克的年龄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改变观点的能力。霍格沃茨是在那之后建成的,在戈德里克的坚持下,霍格沃茨开始录取麻瓜出身的学生,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麻瓜出身的巫师确实没有什么不同。现在这已经变成了一个尖锐的政治问题,而不是每个人都会不加考虑地接受的答案。而正确的答案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并不比纯血巫师弱。所以现在坚持萨拉查当年观点的人,要不就是像你这样在非常封闭的纯血巫师环境中长大的人,要不就是那些可悲到必须拼命寻找优越感的人,那些热爱憎恨的人。”
“这不……这听起来不太对……” 德拉科说道。他的耳朵听着,奇怪自己为什么想不出更好的话来说。
“不对吗?德拉科,你已经知道赫敏·格兰杰根本没有任何问题。我听说过,你不忍心放手让她从屋顶上掉下去。即使你知道她已经喝过羽落魔药,即使你知道她是安全的。你觉得什么人会想杀她,不是因为她对他们做了什么错事,而只是因为她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即使她是,她也只是一个无论谁去问她,都随时愿意辅导他们作业的小姑娘,”哈利的声音哽住了,“什么人会希望她死?”
父亲——
德拉科感到自己被劈成了两半,像是得了复视病[3],格兰杰是个泥巴种,她活该去死,和被他紧紧拉住的那个屋顶上的女孩,就像视物重影,视物重影——
“而那些不希望赫敏·格兰杰死的人,不愿意和那些希望她死的人混在一起!这就是大家现在对斯莱特林的印象,不是机智的计划,不是雄心壮志,只是痛恨麻瓜出身的巫师!我曾付给莫拉格一个银西可,请她帮我打听帕德玛为什么没有选择斯莱特林,我们都知道她有这个选择。莫拉格对我说,帕德玛只是看了她一眼,说她又不是潘西·帕金森。你明白了吗?那些最好的学生,那些拥有不止一个学院的美德,有选择权的学生,在来到分院帽下面的时候心里想的是“随便哪里都可以,只要不去斯莱特林”,于是帕德玛这样的人去了拉文克劳。而且…… 我认为分院帽会设法在学院的人数上保持平衡,所以它把不介意这种憎恨的人都分给了斯莱特林。就这样,斯莱特林没有得到帕德玛·佩蒂尔,而是得到了潘西·帕金森。她根本不机智,也没什么野心,但是她是那种不介意斯莱特林变成了什么样子的人。进入拉文克劳的帕德玛越多,进入斯莱特林的潘西越多,这个过程就越快。这在毁掉斯莱特林学院,德拉科!”
这话听起来可怕地真实,帕德玛确实属于斯莱特林……但是斯莱特林得到的却是潘西…… 父亲向帕金森这类次一等的家族争取支持,因为争取他们的支持很容易,但是父亲没有意识到把斯莱特林的名字和他们连在一起的代价……
“我不能——”德拉科说道,但是他连自己不能什么都不确定——“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该如何医治斯莱特林学院,”哈利慢慢说道,“但是我知道这是你和我必须完成的事情。在麻瓜世界里,科学花了几百年才走向昌明,发生得很缓慢,但是科学越昌明,这种憎恨就越消退。”哈利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我不太清楚为什么会这样,然而这是历史上的事实。就好像科学和守护神咒一样包含一种光明,驱散了各种黑暗和疯狂,并非立竿见影,但却始终跟随着科学的脚步。在麻瓜世界里,这被称为启蒙运动。[4]我想,这和追寻真理有关…… 和能够改变从小被灌输的观点有关…… 和逻辑思考有关,意识到因为肤色不同去痛恨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就像痛恨赫敏·格兰杰是没有理由的…… 或者也许还有连我也不懂的原因。但我和你已经是属于启蒙运动的人了,我们都是。挽救斯莱特林学院是我们必须完成的事之一。”
“让我考虑一下,”德拉科哑着嗓子说道,“好吗,”然后把头埋在手心里,开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