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将那个变形咒维持了十七天之久，如今只得从头再来。
    至少这还不是最坏的。他要是再等十四天，等麦格教授批准他变形父亲的石头之后发生这事就糟糕了。他学到这个重要的教训所花的代价还不算太大。
    提醒自己：永远记得在完全耗尽魔力之前从手指上摘下指环。
    哈利挣扎着站起来，动作极为艰难。耗尽魔力并不会使肌肉精疲力竭，但在树丛中左闪右避无疑可以。
    他蹒跚走到马尔福所在的七彩半球旁边，德拉科高举着魔杖支撑着防护盾，对哈利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
    “第五名战士在哪儿？”哈利问道。
    “呃……”一名哈利暂时记不住姓名的男孩回答道。“我向着防护盾发射了一个睡眠咒，它反弹回来，击中了拉文德，我的意思是那个角度本不该那么正好，但它就是那么正好……”
    德拉科在防护盾的庇护内假笑着。
    “所以让我猜猜看，”哈利说，直视着德拉科的眼睛，“那些整齐的三人小队是专业魔法军队所使用的阵型？由训练有素的士兵构成，他们只要手不抖就可以轻易击中移动目标，只要集中在一起就可以将防御咒语的效果完美叠加？和你的士兵不一样？”
    德拉科脸上的假笑消失了，变得脸色铁青。
    “要知道，”哈利轻快地说道，他知道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明白他们之间传递的真正讯息，“这只证明了你应当时刻质疑你的榜样所做的每一件事，然后问问自己他为什么这么做，以及你在当前的情况下做同样的事是否有意义。顺便提醒，别忘了将这条建议应用于现实生活。还有，谢谢你提供了缓慢移动且聚集成群的靶子。”
    因为德拉科已经被这么教育过一次了，而且哈利怀疑他认为这种说法是哈利试图让他对纯血主义的忠诚产生动摇的诡计，所以完全当成了耳旁风。哈利确实有这种打算没错，但这个例子给了他一个绝妙的借口，让他下周六宣称质疑权威只是现实生活中的一个实用技巧。而哈利会同时说明他为了检验关于速度重要性的理论是否正确所做的实验，先对个人，再对小队，这样就可以向德拉科重申他应当始终寻找在现实生活中应用这种方法的机会。
    “你还没赢，波特将军！”德拉科咆哮道。“或许我们将耗到时间结束，然后奇洛教授将判决为平局。”
    既公平又令人不安的论点。战争只有当奇洛教授凭他个人的判断认定某支军队以现实生活中的实际标准胜利了才算结束。没有成文的胜利条件，奇洛教授解释过，因为那样的话哈利大概会找出钻规则空子的方法。哈利不得不承认这真是抓到他的马脚了。
    哈利无法责怪奇洛教授不叫停比赛，因为飞龙战队的最后一名战士真的有可能歼灭混沌军团的五名幸存者。
    “行，”哈利说。“有人知道什么关于马尔福将军的防护盾咒语的信息吗？”
    德拉科的防护盾其实是普通盔甲护身咒的一个变种，它有很多缺点，最大的一点是护盾无法跟随施咒者移动。
    好处——或者从哈利的角度说，坏处——在于它易于掌握，易于施咒，能更轻易地维持很长时间。
    他们必须用攻击咒语猛锤防护盾才能将它击落。
    而德拉科看起来对咒语反弹出的角度有一定控制。
    哈利有了个念头，他们可以用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把沉重的石块堆积在防护盾上，直到德拉科无法在重压下支撑盾牌……但石块可能会塌落下来砸伤德拉科，对敌军首领造成实质性伤害不在今天的目标之内。
    “那么，”哈利问道。“有没有什么类似于专用破盾咒之类的咒语？”
    有。
    哈利问他的士兵里是否有人知道这个咒语。
    没人知道。
    德拉科在他的防护盾里再一次假笑起来。
    哈利询问是否有不会反弹的攻击咒。
    闪电束好像是通常会被防护盾吸收，而非反弹。
    ……但没人知道如何施带闪电的咒语。
    德拉科暗中窃笑。
    哈利唉声叹气。
    他十分从容地将魔杖放在地面上。
    哈利宣布，声音中带着疲惫和倦怠，他将径直上前，亲手拆了那个防护盾，用一些必须保密的手段；其他人等德拉科的防护盾一被掀掉，就要立刻攻击他。
    混沌军团看上去十分紧张。
    德拉科看起来很冷静，也就是说，装得很好。
    哈利从袋子里拿出一条叠起来的薄毯子。
    哈利在闪烁着的防护盾旁坐下，用毯子罩住自己，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他在做什么——当然除了德拉科以外。
    哈利又从包里拿出一块车载电池和几根跨接电缆。
    ……他准备离开麻瓜世界去开创一个新的魔法研究的纪元，怎么能不带上个发电装置。
    很快，混沌军团的人听到毯子下面传来几声类似打响指的声音，跟着有劈啪声。防护盾闪得更厉害了，哈利的声音说道，“别分心，都盯着马尔福将军。”
    德拉科的脸上现出紧张，混杂着狂怒、烦躁和失落。
    哈利朝他笑了笑，用口型说，以后告诉你。
    突然间一道旋转着的绿色能量从树林里冲上德拉科的防护罩，发出揉挤碎玻璃的声音，德拉科蹒跚地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