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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臣扶良_分节阅读_12
    争臣扶良 作者:沥沥在木

    攸廿的视线还在傅望之的身上,唇边噙起的笑意里却渐渐泄出凉意。

    “接剑。”

    攸廿一掌袭来,傅望之双脚旋地避开之时,一把未出鞘的宝剑便径直抛进他的怀里。

    “这把剑,名曰横尘。”

    攸廿手执玄铁长剑,沉下目光,眼底有冰冷雪芒幽幽泛起。

    “拔剑吧。”

    傅望之深知攸廿已有战意,旋即不再犹豫,一扬手,横尘出鞘。

    刀光剑影——

    在征战无敌手的攸廿面前,傅望之的长剑根本不能伤他分毫。

    横尘轻巧灵便,削铁如泥,是一件称心如意的宝物。

    对于傅望之而言,攸廿为了教习他剑术,可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想到这儿,他开始静心与攸廿切磋,每一招,使的都是攸廿传授的剑法。

    但奈何学艺不精,攸廿只一剑便将傅望之逼退了数十米。

    “步法不熟,手劲不够。”

    攸廿眸色一冷,表情严谨。

    横尘被长剑的力量震落在地。

    傅望之方才知晓,技不如人的憋闷,显然比孤傲自负的苦寂更难以遏制。

    攸廿收了剑,眼眸微敛,“看着。”

    他再度拔剑,须臾之间,光影过处一阵剑啸。

    攸廿手里的宝剑,乃是六国名剑榜上名列榜首的利刃——封歃。

    傅望之静坐于石桌旁,望着通明河畔剑意寥寥的身影。那一刻,攸廿将军手执封歃,气吞山河。

    攸廿醉心于精妙的剑法,又思及傅望之的参悟之力,便放慢了步伐,一招一式,演示于前。

    一招毕,攸廿收剑,游刃有余。

    “望之,这一招,可曾记住?”

    攸廿转身。

    恰逢树叶飘落的石桌上,支起手肘,睡得酣然的男子正抿唇垂眸,梦里不知今夕何夕。

    微风起,绿影婆娑。

    烟波离合的氤氲中,那一张轮廓深邃的脸,封冻万里雪刃的眼眸里,仿佛坠满了迷离花瓣,勾魂摄魄。

    攸廿轻叹,将石桌上的披风轻缓地搭在熟睡之人的肩上,身旁,静卧着他寻访六国铸剑师精心打造的宝剑——横尘。

    ☆、璃璃仓镜

    傅望之再度醒来的时候,攸廿就站在通明河畔遥望远山。

    他起身,拾起掉落在地面上的披风,整理好,放置于石桌上。

    “抱歉,我睡着了。”傅望之走到攸廿的身后,“还让将军在河畔吹冷风。是望之怠慢了。”

    他恭谨揖手,眼眸里含着歉意。

    攸廿就站在他眼前,回首,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埃,“叫我攸廿就好。”

    他自顾自的走在前面,须臾,候在不远处的侍从便走过来收起遗留在石桌上的披风。

    不再叫他将军?

    傅望之眼神微滞,略微刺眼的阳光洒在林间,浅草上的露珠,颗颗晶莹,似碎金般的迷离光泽,像极了横尘剑柄上的流苏珠玉。

    “将……攸廿,我已经到了。”

    傅望之即刻脱口而出的“将军”二字就这样被扼杀于面前人幽暗的眼眸中。

    傅望之在高高的楼阁前停住,穿过花荫,长廊的尽头便是他的住处。

    攸廿闻言顿住脚步,扬手,“这把剑,送你了。”

    说话间,侍从走到傅望之的身侧,双手捧出了那把流光溢彩的佩剑。

    傅望之本想推却,然,攸廿将军却没给他机会拒绝。

    “我既然教习你剑术,自然不可亏待于你。”

    所以说,他算得上他的半个弟子了?

    傅望之接过横尘,算是默认了心底的这个想法。

    攸廿见状,唇角噙起满足的笑意。

    “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傅望之还没来得及拜谢,攸廿便迈开步子调头离去,只消片刻,就遥遥地消失于回廊那头。

    傅望之心生疑惑,难道,攸廿邀他前去,只是为了赠剑的么。

    难以深究——

    傅望之顺着石阶往上走,推开门,却见百般聊赖的仓镜摆开折扇,堆出一抹笑,犹如含苞待放的金波琉璃盏,“望之师弟,攸廿将军又来找你了?”

    他霍然站起身来,眸光戏谑地上下打量着傅望之。

    傅望之一怔,半晌,不准备搭理眼前晃来晃去的人影。

    “这把剑,当真是瑰丽异常。莫不是攸廿送与望之师弟的定情信物?”

    他偏过头灵活地躲过傅望之惯用的茶杯,“攸廿将军还真是用心良苦。若是有人也对我千般好,我可是求之不得呐。”

    仓镜凑近他的耳畔,挑着眉眼,目光暧昧不明。

    傅望之闻言顿时呆愣,良久,才开言道:“攸廿只是将我当做了悉心教导的不入流弟子。仅此而已。”

    他低垂着眼眸摆弄被仓镜弄乱的茶具。

    仓镜听着这一句“攸廿”但笑不语。

    他的仓镜师兄在师门排名第二,其恣意、随性、不谙规矩,在整个庭界山上极为出名。

    傅望之躲避了仓镜无休无止询问今日他去了何处的话题后,不免摇首,突然唤道,“望之见过尚昀师兄!”

    话音刚落,只见仓镜听罢顿时收了痞气,中规中矩地转身,却发觉房门前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