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身之后,玛丽又硬起心肠,转了回来。
玛丽:累就不要做了。
伊芮丝:我又没说不做了我只是说手臂有点酸痛
玛丽叹了一口气。
站在准备台另一边的她放下了手中的大口径碗,往旁边推了推,接着非常自然地牵起了伊芮丝伸过来的手,问她:
哪里酸痛?
大概是过分熟悉的场景唤醒了冰冷甜妹的娇软一面,她的声线里终于带上了几分委屈感。
指了指小臂,她说了声就这里。
玛丽双手握住了伊芮丝指着说痛的地方,用拇指指腹给她按了按,就像是不久之前,娇气又没点体力的姑娘,就走了半个小时就说自己走不动了、腿还在冒酸,亚兰不得不让她坐在石头上,自己半蹲在她的跟前给她揉小腿一样。
一时之间,所有的记忆全跑回来了,与眼前的画面交叠在了一起。
绝不是有意试探,只是触景生情,伊芮丝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亚兰。
伊芮丝的语气实在过于温柔了,就像是曾经热恋的时候,亚兰差点没有控制住一声恩?的鼻音应了她。
但到底还是靠瞬间憋气忍了回来。
玛丽不敢承认。
毕竟伊芮丝是那么地讨厌亚兰,她用厌恶的眼神看他,不惜刀剑相向也要把他赶走,只为让他彻底从她的眼前、她的世界消失。
尽管他不可能永远都是玛丽,但至少,现在,他想以玛丽的身份,陪在她身边更久一点。
玛丽可以做到的事情。
亚兰似乎永远都不能再做到了。
想到这里,落寞的神色不禁布满了整张脸,玛丽正要像之前一样,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借口回应试探自己的伊芮丝,刚开口,却听到她说了一句:
奶油好好吃
玛丽猛地抬头。
只见伊芮丝居然趁她没注意,用手指去挖她已经打发好的奶油吃。
小姐!你不可以这样!
我怎么样了?
玛丽头痛欲裂:你没有洗手
我刚刚洗了。
刚刚是刚刚。你之后又摸了别的东西,要是沾上细菌的话,会吃坏肚子的。
伊芮丝能理她就有鬼了。
就当着玛丽的面,非常嚣张地又从她的碗里要挖一勺奶油放进嘴巴里。
然而这一回
啪
伊芮丝干坏事的手被拍掉了。
她愣了愣,旋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打我
玛丽有点心虚,但依然坚定她的立场:小姐你没有洗手。
一边说道,她一边轻柔地拿干净的布擦干净她家小姐沾满了奶油的指尖。
伊芮丝就差没直接尖叫了:你也知道我是小姐?你居然敢打我?
玛丽不但没被她吼怕,还觉得有点好笑,就像是看到了当初那只没点攻击力,只知道靠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小猫咪。
啊不过她的魔法打在身上的时候确实挺痛的,那不是小猫咪,得是小老虎。
你打了我你居然还敢笑????!
玛丽收了收表情。
伊芮丝气不过,好像她的手臂瞬间就不疼了,也像是被气麻了,她用力收回被玛丽握住的手,然后颐指气使地说:
你得接受惩罚。
玛丽好声好气地问她:请问是什么惩罚呢?
奶油给我。
?
你的奶油给我,我要用你的。
玛丽试探性地问:小姐,你真的要用我的这碗奶油吗?
我字加上了重音。
对啊,我要。见玛丽居然反问她,伊芮丝下意识认为是她不愿意给,于是赶紧把大口径碗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一副我就要定它了的强盗模样。
玛丽无语。
可无语的同时,她心里头也爽了,所有的不快一扫而空。
说到底她对魔王大人热、情、又、浓、烈的爱意,也就这种程度吧。
想到这里,玛丽很从容地笑道:小姐请尽管拿去用吧。
既然奶油和饼碎都准备好了,那就只剩下切鲜果了。
本来玛丽说对半切就好了,但伊芮丝非要切成爱心的形状。
玛丽阻止不了她,只能随她去了。
但没过多久,玛丽就后悔了。
站在伊芮丝的对面,看着她埋头苦干,那样子不像是在切什么鲜果反倒像是在制作什么高级魔具。
见她的头发丝全掉到砧板上了,一开始想着反正切好的水果是给别的男人吃,玛丽也就没管了。
可转念再想,垂落的发丝挡住了光,她可能会切到手,于是又走到她的身后,没办法似地拢起了她的头发,给她用橡皮筋绑好。
这边玛丽才帮她绑好头发,那边伊芮丝就出了状况。
啊!
她小小惊呼了一声。
玛丽赶紧望去:
果然切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