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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 ρǒ⒅℮.cǒm
    陆时侒嘱咐了绿珠许多的话,大体意思是:“人你给我看好了,少一根头发丝,我拿你是问!”
    “二爷,您放心!”他絮絮叨叨,翻来覆去几句话说不停,绿珠感觉耳朵有些起茧子了,她频频保证,“绿珠在,您的宝贝就在!”
    “行了,你去罢”陆时侒稍稍放心,最后又看了一眼时婳的背影,抬脚要踩车凳时又突然收回脚,喊她:“婳婳。”
    时婳顿住脚步,回过身看他:“二爷,怎么了?”
    他向她招手:“你过来。”
    时婳依言走到他面前,不料被他一把拉到怀里抱住,轻飘飘的声音说:“你记得想我”
    “二爷放开我呀”当着许多人的面,时婳满面羞愧,伸手去推他,“让她们看着像什么样子!”
    他不依,搂的更紧了,“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我会的”时婳粉腮羞的绯红,声如蚊呐般的说了一句。
    马车上挂着的风灯发出昏黄的亮光,时婳能够看清,他温雅的眉眼惬意舒展着,遂心如意的摸了摸她的头,“去吧,明儿一早我就来接你。”
    马车调头,陆时侒挑帘往后张望,总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之感,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了他才收回目光。
    回到幽露院,就有小丫鬟回禀,大奶奶派人传了话,说是大爷估摸着明日就能到,这次走的是水路,要去码头迎接了。
    陆时侒回到书房,先是靠在圈椅里喝了一盏凉茶,派人唤了十四,在书房说了半晌的话,十四领了命令,马不停蹄的又出了府,不知做什么营生去了。rouωèngè.ⅵp(rouwenge.vip)
    约莫叁更天了,他熄了书房的灯,走到里间,床上少了娇小的身影,变得空空荡荡的,他躺下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止不住在想她这会子做什么呢?睡着了吗?
    他曲起长腿,从床上坐了起来,下了脚踏,穿上鞋就要往书房走,他现在就要见到她!
    等陆时侒走到书房,他停住了脚步,算了,大晚上劳师动众,她说不定这会儿都睡着了。
    桃枝的小闺房里,摆满了各种系着红绸子的箱笼,映目是一片喜喜庆庆的大红,床铺上搁的是大红嫁衣还有时婳绣的大红盖头。
    时婳把盖头盖在桃枝头上,粲然一笑,“我们新娘子真漂亮!明日肯定要把新郎官耀的神魂颠倒!”
    “其实我有一点点害怕”桃枝掀开盖头,拉着时婳坐到床上,脸蛋上染上了一层羞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时婳温声解语,打趣道:“怕什么?难不成怕新郎官背不动你!”
    “哎呀!不是不是!”桃枝躺倒床上,伸手捂住发烫的脸,“人家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还在那里开玩笑!”
    时婳也躺下,侧着脸看她:“那到底是什么呀?你同我说说呀。”
    两个姑娘面对面躺着,桃枝咬着唇瓣,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小册子,塞到时婳手里,就连忙瞥开眼,“就是这个东西!”
    时婳低头一看,也顿时羞红脸,竟是春宫图!她像丢烫手山药似的赶忙又塞回到枕下,屋内静悄悄的,半天都没有人说话。
    桃枝用盖头盖住发烫的脸,小声呢喃了一句:“会疼吗?”
    会疼吗?会疼时婳压根不想再去回想她的初次,但扯到陆时侒,她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他的脸,好的,坏的,乱八七糟的。
    “桃枝,你别怕,世上的女子都会有这么一遭的,从女孩到女人,嫁为人妇,相夫教子,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时婳思忖了半晌,才想好措辞,开口安慰她,“如果你觉得那里不适可以告诉他呀”
    红烛燃了一半多,闺房里的窃窃私语渐渐停下,桃枝躺在里侧睡着了,时婳闭着眼,却如何也睡不着。
    她把在陆家这一年多来的点点滴滴,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竟然桩桩件件都有陆时侒的影子。
    其实一直以来他对她是好的吧,但他的好总是裹着尖尖的刺,扎的她体无完肤,让她一边怪他又一边不得不去接受,她觉得,她也变得和他一样奇怪了。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像他这么莽撞又激进的走进她心里了。
    他绝对是一个奇怪又别扭的人,言行不一,说的和做的不一样,能做出细致温柔的事,也能说出冷清刻薄的话。
    为什么会这样呢?
    时婳很想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等明日见到他就问!
    卯正初刻,时婳已经帮桃枝穿好了繁复的嫁衣,喜娘喜气洋洋的拿了棉线与珍珠粉进来要为桃枝削脸,淡淡的一层粉涂在脸颊,喜娘两手绞着棉线往桃枝脸上来回拉动。
    桃枝一手攥着她的手,一边咬牙蹙眉,看上去是痛的很,时婳轻轻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喜娘动作很快,一会儿脸颊与鬓角就被修饰的很齐整,洗掉脸上多余的珍珠粉,桃枝俏丽的小脸蛋就变的更油光水滑了,化上大妆,盘新妇发髻,戴凤冠,最后盖上大红喜盖头就静等着新郎来迎亲了。
    不出两刻,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浩浩荡荡的抬着花轿就到了,经过叫门等一系列的繁文缛礼后,意气风发,英俊不凡的新郎官终于背着貌美如花的新娘子出门上花轿。
    时婳热泪盈眶,却迟迟不敢落下来,大喜的日子,她绝对不能掉泪,她隐在送亲人群后头,看着桃枝上了花轿,小声说:“桃枝,一定要幸福啊。”
    迎亲的队伍渐渐走远,晨风里夹杂着锣鼓余音与淡淡火药的味,时婳憋着眼泪,微微仰头,望着天上圆日,泪意下的朝晖,变的斑驳陆离,像幻,像影,又缥,又缈。
    忽而,听见有人在背后轻声喊她:“婳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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