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的。”
微微一愣之后,板仓卓应了下来。
当然,出于一种谨慎的心态,他并没提起那位曾找上门的黑衣男子;只是简单对自己这段时间无论如何没法摆脱的持续骚扰,进行简短叙述。
从贝尔摩德那里知晓前因后果,理矢当然听得出他在掐头去尾、隐去事件的真正起因,但并没打断的意思。
直到对方停止话音,沉吟几秒后,她才不紧不慢地追问起来。
“……关于入侵,板仓先生还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七月吧,具体哪天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有人来向我询问了一个软件的开发,但是被我拒绝了。”板仓卓稍作回忆,给出答案。
“……其实之前还只是弄掉了我的钢笔、在我办公室翻乱了文件的顺序,我回到家、换了门锁之后消停了几天。”
“但是最近两天事情变得更严重了,”中年程序员揉了揉脸,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我家附近,一到晚上就会响起不知道什么人的惨叫……再这样下去我害怕自己会被杀掉,实在忍受不了才报了警。”
听他说到惨叫,山村操默默缩了缩身子。
“摄像机有拍到什么吗?”松田阵平刚进来,就注意到房间角落里时不时自行转动的摄像头。
板仓卓苦笑摇头。
“什么都拍不到,入侵者很擅长躲过室内监控范围;之前在屋外装的摄像头更是被破坏了好几个,根本一晚上都撑不过。”
“我说……你要不要做个法事?”颤抖的声音突然响起。
见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山村操不自觉吞咽了下,小声提出猜想:“根本找不到人影的话,我觉得很可能是鬼怪之类在作祟……”
身旁的卷发警官投来凌厉一瞥,他话音戛然而止,心里却颇感委屈。
“……我会考虑的。”板仓卓面无表情。
“抱歉,请带我们看看可能通过的出入口吧,”微微叹气,理矢轻轻拉了下卷发青年站起身,转头毫不客气地分开了麻烦之源,“山村警官,麻烦你先去后门那里查看,我们看完前边再和你汇合。”
欲言又止,山村操很想抗议自己年龄上应该是前辈……至少加个敬称会听起来更顺耳啊。
不过面对凶恶的东京二人组,他也只是内心嘟囔一句,就放弃了挣扎。
真是的,明明一开始看起来跟上原警官很像、还以为是位内敛温柔的女警官。但只是这么一会相处下来,感觉气势上她比不怎么说话的冷脸卷毛都要可怕了……
毫不犹豫选择放弃了拉扯队友,理矢开始查看可能留下入侵痕迹的地方。
而松田阵平如她所料、一如既往地可靠。
“这里的窗户和门锁都没有撬开痕迹,要么他们不是从这里侵入,否则他们很可能是配出钥匙直接从正门进入了。”
进入工作状态,卷发青年立刻专注起来,仔细查看过一二层窗户和前门后很快得出结论。
“……当然,还没看过后边入口,这只是不完全推测。”
点点头,板仓卓补充:“我也是这样想的。”
站在一旁,理矢佯作沉思几秒后提出猜测:“板仓先生,如果财物一直完好,我有个猜测,会不会是那位订购软件的人被你拒绝,恼羞成怒想要报复?”
“到底是什么软件,值得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呢?”
“我正在制作的只是一个将棋软件,应该不是因为这个。”眼瞳收缩一瞬,板仓卓答得非常快,几乎不假思索。
不置可否地点头,理矢拉开窗看了看,发现这后面不远处就是那座猎人小屋。
心不在焉地,她随口问道:“那边有人住吗?”
“那是山里猎人的房子,他们偶尔会住那里……不过那边可没有窗户,闷热得很,夏天根本没人,连门锁都没有。”板仓卓瞥了一眼,并不怎么在意。
“有去检查过那里吗?”松田阵平皱起眉,“如果有人想监视你,那边就是天然的藏身处。”
“……之前看过没人,这几天也没见有人进出啊。”板仓卓被问得也有点犹豫。
从来没见那边亮起灯,一开始去看过几次也是空荡荡,他就逐渐忽略了那个小屋子。
卷发青年很快下了决定:“去那里看看吧。”
跟他对视一眼,理矢毫不犹豫地颔首支持,暗自轻吸口气。
*
“要去那里吗?”跟在他们身后,山村操惊讶得没控制住音量。
“也许会有什么线索,”理矢瞄了一眼他略微鼓起的侧腰,微微挑眉,“山村君,我们之间只有你配枪了,还请做好准备。”
“要、要用到枪吗?”山村操脸色一白。
“有可能……”走在最前面的松田阵平脚步一顿,随后身体姿态立刻戒备起来,语气淡淡地提醒,“现在是很大概率。”
她也听到了。
——“叮啷”的声音,仿佛什么金属链条被拉扯晃动。
跟卷发青年对视一眼,理矢立刻做出了决定:“山村君,门开的一瞬间,你就拔枪对准门内的人。”
在二楼时他们已经看过了这个木屋的构造,全木结构,仅有的入口就是正面的房门……幸好他们还有一把枪,不至于太过被动。
战战兢兢地跟上,山村操把□□握紧,紧张地吞咽几下,想了想直接打开了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