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会好奇,我的故事究竟是什么样的。但就像我前面说的一样,那可真是个烂俗的故事。
你还是想听?那好吧。
我的故事大概要从16岁时开始说起。
16岁的我,有相爱的父母,有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还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我不懂什么是悲伤,只知道每一次我的青梅竹马程嘉颍抱着我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呼失恋的时候,那一定不是真的伤心难过。
为什么我能够如此笃定?
因为每一次的失恋都是他甩别人,他的女朋友任期最长的是一个月,最短的是一个星期。没错,他就是只花蝴蝶,就算许多年后他穿着白大褂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也依然认为他就是满身花纹——骚得没边。
那个时候的我,整天陪着程嘉颍四处晃荡,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变得那么悲伤。我甚至以为我会一直维持着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姿态走完整个青春,却在遇见苏然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样。
苏然有一张好看的脸,祸害了无数纯真善良又无知的怀春少女,后来,连带也祸害了我。
我依然记得第一次遇见他的场景,那么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就那样一直卑微地走完了青春这条漫长却又短暂的路。
那一天,阳光很好,我也很好,一切都很好,要说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程嘉颍了。Ⓟǒ⒅xyz.viρ(po18xyz.vip)
他又失恋了,不过这一次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说起来很丢脸,他被低一年级的女生给甩了。
他一直阴沉着脸,二话不说地拉着我去喝酒。当然,我一直劝告他,未成年禁止喝酒。但他在白了我一眼后,还是拿起了隔壁冷柜里的Rio。
于是作为他从小混到大的好“基友”,我只好舍命陪君子。虽然他真的算不上君子。
他喝了很多,一罐接一罐,我看着他绯红的脸,不给面子地嘲笑道:“嘿,程嘉颖你真矫情!”
喝个锐澳都能上脸,我真是头一次见。
哪知他眼睛一瞪,嚷嚷道:“去去去,一边去,你这男人婆懂什么!”
嘿哟,我纪暖暖生得一副好皮囊,不就头发短了点,行为粗鲁了点,怎么就被他形容成男人婆了?
“我丢,你就是活该被甩!”我也怒了,他说我什么不好,偏要说我是男人婆。
“你!……”他瞪着我,我也瞪着他。我倒要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有水准”的话来形容我。
“哇……”
“程嘉颖!”
结果他什么也没说,而是让我见识到了这世界上有人喝锐澳都能喝吐。
我打电话给程嘉颍的好兄弟,让他们把这个祸害带走,这才有空去卫生间打理这一身恶心的呕吐物。
打理完了,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夏季,薄薄的校服一遇水就变成了皇帝的新衣,现在我胸下一大片全湿了,这要我怎么走在外面?
也幸亏这是小树林后面的卫生间,平时没什么人来,不然我一定丢脸丢到姥姥家。
站在卫生间旁的水池前,我犯了难。
炎炎夏日,有谁会带两件校服吗?那也真是够奇葩的!
纠结来纠结去,我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中,完全忽略了身边会不会有人路过这个问题。直到我听见树枝断裂的声音。
我立即抬头看向来人,那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少年,穿着没有一丝褶皱的校服,黑色的帆布鞋下是半截树枝。阳光从树叶的间隙投射下来,照在他脸上,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净。
“咳,需要帮忙吗?”
大概是我看得太入神,他才不得不出声提醒。
听见他的话,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现在的着装可称不上雅观。立即伸手挡住自己胸下。
他看见我的动作,眼里全是笑意,就连嘴角也微微上扬。
我脸上有些过意不去,便撇过头去愤愤道:“不许笑!非礼勿视懂不懂?”
他也不太在意,而是又朝我走近了几步,侧过头不厌其烦地问道:“抱歉,需要帮忙吗?”
“这不是很明显吗?”我直接丢了个白眼给他,接着我又问道:“可是你要怎么帮我啊?”
他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便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傻眼了,他不会不回来了吧?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地上,对于鼻子正下方呕吐物的臭味与水的清冽味道相结合而产生的奇妙味道只能强忍着。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来的时候,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他缓缓地朝我走过来,递给我一件他身上的同款校服。
看着那件校服我愣了许久,才抬起头看向他:“这谁的啊?”
“我的。”
我看了看他手上的校服,又看了看他身上的校服,在心里感叹,原来还真有这么奇葩的人啊!
拿了校服,我赶紧走进卫生间里把衣服换了,再把换下来的脏衣服迭好了才走了出去。
外面早已不见他的身影,我又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男生校服。小声嘀咕:“姓名班级都不知道,这要怎么还……”
后来,事实证明,即使我不知道他的姓名,我也终会再见到他,这就叫命中注定。程嘉颍在听到我这个结论的时候曾经嗤笑我太迷信。
我一点也不迷信,真的。因为我能感受到左胸口往里一寸的心脏是为他而跳动的。
而在那之后的岁月里,我也终于知道,苏然就是我命中的劫难。
我最终还是遇见他了,就在学校的操场。他坐在一棵大树底下乘凉,手上拿着一本书,叫什么名字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当我确认那真的是他以后,我就抛下了好友,一个人飞奔向他。
“嗨……”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嘴角微微扬起,算是微笑。
“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再碰到你。”我想了想,决定还是这么说比较好。
“怎么?想谢谢我?”他把书合上,继而站了起来。我猜他一定是不想仰视我所以才站起来的,这下换我仰视他了。
我摇摇头,很诚实地说道:“不是,我只是想把衣服还给你。”
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轻声说了句:“傻姑娘。”
那几年里,我反复想起这句话,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当时的我为什么没有反驳他?以至于傻傻地喜欢了他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