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面儿上说不情愿，可又想到这腊月寒冬的天，真要再这么站下去，迟早要被冻出个好歹来。
    余青贴过来的脸都是冰凉凉的，可他面儿上却像是没感觉，连半个冷字都不说。
    萧凌一把推开余青凑过来的脸，分开些，让她整个人也不再那么紧绷着。
    他们互相有太多的秘密没有说清，只用着只言片语就盖过。
    这些秘密被藏在深渊之下，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可这两人又像是默契一般的不去碰不去提，没人会傻到自揭伤疤，自露短处。
    萧凌不会，余青也不会。
    但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不去想不去问，就真的过去了？
    萧凌打包来的饭菜都凉了，余青不在意这些，只是往嘴里送着，他心思本就不在这上面，什么送饭，不过是他随口诌的借口罢了。
    他两三口把饭解决了，又看向她。
    说来可能不信，这才是他回国后第一次有机会这样看萧凌。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冷下来，有点不近人情的味道。
    余青的视线沉了沉，叫了她一声：“萧凌。”
    萧凌人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正正看着窗外出神。
    余青这一声，叫她回过眼，把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们的世界就像是个正在旋转的轮盘，在里的打珠紧跟着轮盘旋转，未叫停时，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输赢也就是转瞬间的事儿，赌局嘛，不就是这样。
    她几次叫余青不要再喊这个名字，他事事顺应，唯独在这事上反复的顶着她。
    几番下来，萧凌也不再阻止，说到底，她跟余青继续下去，有大部分的原因也就是因为他跟之前的「萧凌」有所瓜葛。
    余青走过来，半蹲在萧凌身前，半仰着头看她。
    萧凌垂下眼，她手指摸过余青的脸侧，那温度升起来了，不像是刚在楼下那般凉：“你喜欢我？”
    余青愣了愣，这问题太突然，有点直击灵魂的意思，他张了张口，说：“喜欢。”
    萧凌笑了笑，她不信这些，更不信余青这外在漂泊了几年又回来的感情。
    喜欢喜欢，说的轻巧。
    她把烟拿出来，咬在嘴里，问他：”能抽么？“
    余青说：“能。”
    这办公室是封闭的，烟味太久都散不掉。
    萧凌也不拆穿，真就把烟给点上了。
    她身体低下去，对着他眼睛，问他：“你知道我比你大多少？现在是已婚还是未婚？身边又有几个像你这样的？”
    她不是想要泼他冷水，只是余青最近表现出来的太过火了。
    要是她真是跟余青保持着原本的那层关系还好，他这么热情，说不定还会讨来个主人的夸奖。
    如今，这种主仆的游戏她也没心思也没精力跟他再玩，再纵容下去，会很难控制。
    “这是你的喜欢能承受得了的？”她的手指到了他的唇上，有些薄，显得他这张脸更加凌厉。
    他对她的了解全都是基于她想要他知道的，如果上了几次床就叫喜欢，那也太廉价了。
    这种虚伪的话哄不住她，比起这些，还不如说点真心话。
    余青自然不知道萧凌这些百转千回的想法，他只是笑了笑，说：”我是不是该回答你说不喜欢。“
    他站起身，也点了根烟：“喜欢能怎么样，不喜欢能怎么样，对你来说有区别吗？况且，有些事问了，也不一定能有个结果。”
    萧凌沉默着看他，她失策，不该跟他争论这些。
    她深吸了口烟，真是毛病，她管这么些身外之事干什么？
    她就不应上来，这人就算冻死了也是纯属活该，跟她没半毛钱关系。
    “所以，有吗？”余青问她。
    萧凌说：“有什么？”
    余青笑：“像我这样的，你身边有几个？”
    他说着像是不在意，云淡风轻，可实际上是在意死了。
    一想到萧凌跟别人卿卿我我，就够他受的。
    萧凌不想搭理他，她灭了烟，作势要走。
    她在这跟他耗的已经足够久了。
    可还没走出半步，就又被余青拉住。
    余青从后面抱住她，气息撩在她后颈露出的皮肤上。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房间里又安静下来，什么都听不到了。
    萧凌被他高的心烦意乱，刚要发火，就听到他闷闷的声音：“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