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震动声打断了陈媛的出神,她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先看了眼余青,她有些慌乱,刚刚那几十秒让她感觉到种说不出的窘迫。
电话接起来,是谢飞,他在电话那边对着陈媛说道:“晚上有个新上映的电影,要一起去么?”
陈媛看向余青,余青似乎没有留意到她这边,他正看着手机,看起来像是在回复工作邮件。
她大脑仍在因为刚刚的出神短路,没有思考,便一口应下。
谢飞的电话来的太巧,正好卡着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干扰的时候。
他那边显然也没想过陈媛能如此爽快答应,谢飞愣了下神,后又笑着回道:“好,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他显然心情很好,陈媛回国后对他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淡的,今天这回还是头一遭。陈媛看了眼时间,对他说:“我不在律所,等会给你发个定位,直接过来吧。”
电话挂了,她手里的那杯拿铁也凉了大半,温吞吞的,就像是她跟谢飞之间纠缠许久的感情一样。
她说不出谢飞哪里不好,谢飞从至衡离开后,去了家有名的大所,资源机会都属上层,连身价都紧跟着往上提。
听他说,近期甚至有能晋升合伙人机会,他既然能说出口,那大概率也是有成把握的事,不然他也不会向着陈媛吹嘘。
陈媛放下手机,刚他跟余青说的那些像是翻了篇,余青的态度摆了出来,陈媛也不是那种死缠不放的人,无心再追问下去:“一会儿什么安排?你回律所吗?”
余青说:“嗯,这周还有个方案要出,我回去加班。”
陈媛咂了咂嘴,他们虽然有大半些的案子重合,但她跟余青的方向也不是百分百的贴合。
有些是他们整个团队都接不下的,就全压在了余青身上。
她把定位给谢飞发了过去,发完又刷了两眼群里的消息,呀了一嗓子:“S说今天晚上所里团建,你看到了吗?”陈媛问。
余青说:“没看到。”
这种团建一般都是强制X的,何况现在是年底,更带着点宣导企业文化加强凝聚力的气息。除非真是有什么意外,不然都是要全员参加的活动。
陈媛试探地问:“要不,我跟你一起加班,帮你搬搬砖。”
余青笑了,对她道:“不是有约么,地址都给人发过去了。”
陈媛跟他赌气,一脸的不悦,才几分钟过去,她就后悔答应了谢飞的邀约。
她又看了眼手机,只见谢飞几分钟前回了她一句:就在我附近,过来了,马上到。
陈媛叹了口气,点开了跟Sa比rina的聊天窗:“S,晚上有点事,团建不方便去了,不好意思啊~~”
她看着自己下意识打出来的波浪号,深感到社畜的无力,只能又叹了口气。
不久,HR那边就回了消息,两个字:“好哈。”
陈媛关了手机,这种社交应酬比让她接两个案子都耗费心力,一个是体力活,一个是精力活。
两头都被折磨着,没一处是舒坦的地儿。
余青抽出身,对着陈媛说:“我先回去了,你在这等人?”
陈媛点头:“嗯,我跟你一块出去吧,抽根烟。”
余青说:“行。”
按理说,余青有无数个借口能不跟着陈媛走这一趟,德安这案子本就是他替他们这个团队接的,人情不人情的,也不过是两个熟人之间的玩笑话。
只是陈媛摸不准余青这趟跟来的意义,一起就算了,还不同她一块儿上去。
一个下午,他都在这门口的咖啡厅里坐着。对他说,也许只是换个办公的场地,可这来回折腾的意义在哪?陈媛侧着头看向余青,她嘴里停下来,心里却盘算个不停。
未等这烟抽完,谢飞的车就停在了两人面前。
谢飞从车里下来,他看到余青时明显是愣了一愣,随即摆了摆手,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陈媛也没想过谢飞能到的如此之快,忙是把手上的烟灭了。
余青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就这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臊的她脸上红了几分。
“先走了。”陈媛说了声,两步上前钻进了车里。
车上,谢飞问向陈媛:“你怎么没说余青跟你一起回的至衡?”
陈媛答得飞快:“就是同事,有什么好说的。”
谢飞看着她紧抿着嘴唇,心思沉了几分。
正是一个堵车的街道口,依稀能看到远处刚从绿转红的信号灯。
车子停下来,他拉过陈媛,欺身吻了上去。
冬日里的白天本就比夏日要短,余青回到律所时天已经暗下来。
律所里的灯都是关的,听说今晚上的团建安排在了个人均八百的日料餐厅,能去的全去了。
他进了办公室,桌面前是实习律师整理好的材料,整整齐齐的放在他桌上,还贴着标记。
多年前,还是他在至衡实习,位置被安排的还是在茶水间对面的区域。
如今他再回来,已经有了自己的办公间。
余青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他面对着窗外,他窗口的对面,遥遥前方正是那两栋标着德安集团的灯牌。
他确实在期待着些什么,按理说,今天这个会议,他代替至衡方再合适不过。
可他如此,又觉得追得她太紧。
风筝还要讲究着收线放线,又何况是感情。
况且,他还夹着点不可说的私心。
说他手法拙劣也好,幼稚也罢。
他知道萧凌会参加这次会议,如果在会上看到的是另外个人,她会不会觉得失落或者生气?
余青拿出手机,他点开置顶的那栏,对话框里只有好友申请通过时,系统自动发过去的一句:我是余青。
余青关了屏幕,又看向窗外。
时间过了九点,天彻底黑了下来,可这金融圈的一周的写字楼里,还亮得灯火通明。
过了会儿,他又把屏幕划开。
去taMadE风筝,他点开萧凌的头像,打开语音通话,拨了过去。